青峰镇上每月十五赶大集,四邻八乡的人都要在这一天到集上转转,增补些家用、物拾的。有时也不缺东西买,但这一天也都要到集上转转。这似乎是一种习惯、也似乎是一种仪式。青峰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镇上男女老少加起来也有五百余户人。所以这一天镇上就格外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玲琅满目的商品、摊位前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乡邻们早已熟悉了这种热闹,并不觉得聒噪。有时还能在集上碰巧遇到远方亲戚,便要停下来叙叙家常。
镇上爱喝酒的汉子们也会在这一天趁赶大集的空,拎几坛高粱酒回去。乔五也是个爱喝酒的,只是他每次来镇上打酒都只往隔壁小酒馆去打。
小酒馆的老板姓孙,前些年去省城进货,一去便没有再回来。有人说是在省城有了相好,把进货款拿去给了相好,在省城安了家。也有人说是进货路上遭了山匪,把命搭在了路上。小酒馆的老板娘却从来没说过她男人不回来了,一只守着小酒馆,生意马马虎虎,还总有酒品不好的去老板娘那里讨便宜。老板娘有次急了,从后厨拿了菜刀要砍那占便宜的,镇上人见了便给老板娘取外号“孙二娘”。
今乔五又来镇上打酒,乔五在离镇上五里地的凤凰山上靠打猎为生。常年山上打猎,人自然也糙了些,做事也直些。总在孙二娘一家打酒,孙二娘的男人又不在家,时间长了难免有人就要说闲话。这街上的商户也总拿乔五开玩笑,说乔五这次打猎是要打只母老虎。
乔五手里拎着两只空酒坛子,背上还挂着只耷拉头的野兔子,从街东头往小酒馆的方向走。这个时候,集上正是上人的时候,各家店主也都到店门口迎客。乔五打杂货店门口刚过,杂货店的张掌柜立马喊住乔五,“乔五,这是去打酒啊?”乔五没少拿山上打的野味跟杂货店的老板换钱,自然跟张掌柜说话要客气些。乔五黝黑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跟张掌柜弯腰点头打招呼:“张掌柜,您忙着呐,我去前边打点酒。”“哎,我说乔五,这兔子看着挺肉实,刚打的吧?来拿过来我看看值几个钱?”张掌柜说着就要上前解系兔子的绳子。乔五立即涨红了脸:“张掌柜,这…这…”“咋?”张掌柜停下手里动作。“这是给孙嫂的。”乔五一个魁梧的大汉,说这话竟然还害羞了。“哦,给孙二娘的啊。你小子这是真想吃天鹅肉啊?不过老哥可给你提个醒,孙二娘可不是好招惹的啊,他男人家里前两天来了人来闹,说这酒馆是她男人挣下的,理应是他孙家二老的,要把孙二娘给休了。这才刚消停两天呢。”张掌柜倒不是个爱嚼舌根的,看乔五人实诚才跟他这么说,不像其他人只拿他开玩笑。“啊,我知道了,不是您想的那样,张掌柜。我…我先过去啦。”乔五说完便继续往前走了,只是脚步比刚才走的急了些。张掌柜看着,摇了摇头继续招揽门前生意。
乔五来到小酒馆门前时,孙二娘正在给一个买酒的打酒。孙二娘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拿着酒稚子从酒缸里往酒坛子里灌酒。酒坛子看着不大,但装满酒也有十斤重。孙二娘就单手稳稳的拎着,熟练的装满酒,一滴都没有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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