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空调,母亲睡得鼾声如雷。我感觉冷,盖上被子,还是难以抵得空调风吹胳膊生冷。我想母亲年老了,怎敌这冷风,其实母亲怕热。
父亲的病已入大脑,难免迟钝,在第二轮化疗开始前小便反应迟钝了,尿了裤子也不觉得了,母亲便给他收拾衣裤,提醒父亲及时撒尿。我还不习惯给父亲干这些,虽然我想总有一天父亲躺下了,母亲翻不动他的身子时,总会需要我帮忙的,但起码现在我还不习惯。
父亲去医院打化疗放疗,母亲总是跟着。母亲的身子重,腿脚没有劲,走十几步路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她便拿个马扎和蒲扇,走一会儿便坐下摇会儿蒲扇,继续赶路。父亲虽然病了,但腿脚走起来却比母亲快多了,他总是直奔目的地不停歇的,好像和我们宣言他没病。但是我们谁都能看出他努力伸着脖子,胸脯却挺不起来,耷拉着肩,佝偻着腰了。他硬撑着自己,倔强地坚守,一直以来他总是走在我们前面的父亲。
姐姐们说母亲陪父亲住院是拖累。我有不同的意见。我亲眼目睹母亲是怎么照顾父亲的起居的,是怎样劝慰父亲宽心,吃饭,吃药,打针的。她还熟悉透了,化疗放疗流程,知道什么时间,找什么大夫,什么地方,做什么检查,到我工作忙时,母亲通过我的电话指挥,能做好我做的事情了。母亲说,你们去忙你们的,你爸我能照顾的我一定做好。有时我都羡慕父亲,到老能有老伴的陪护。但如果父亲走了,母亲由谁来陪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