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要来客栈?不是去宗府吗?”沃若不明白了。
“我们先去石岭拜访白老爷,他知道我们到江南,就写信来了”仲说怿回答道。
“石岭白远?他为何会请我们去,不应该呀,可是有何要事。”沃若很是奇怪。
仲说怿把信给沃若。
“侄女远道而来,白叔还是你幼年时见过你,到江南可要先至石岭客居几日,让小女念云带你好好玩几日。”
“额,要我们去做客?很不寻常。”沃若道。
“嗯。不论如何是要去的。就算今日不去他日也会去。即已作请,怎有不去之礼。”仲说怿道。
只见习风阳与柴木华从门外进来。
“说怿,行礼已经打点好了,我们今日就去,你不休息一日吗。”习风阳与柴木华一同坐好,客栈房间小小的圆木桌刚好坐满四人。
习风阳说话间,大家都看着仲说怿,几日来连日赶路,恐仲说怿身子不适。
“我坐马车不甚劳累,早去早回,我们初十赶回来。”
柴木华见仲说怿似乎自有打算,便不在多说,道:
“那我们是都去吗?”
仲说怿沉思片刻,道
“我与沃若从正门进,白家小姐白念云会来接,风阳哥哥与木华哥哥由石岭阵进。木岭木玄在城中等。”仲说怿安排完。
“可是这白远有异?”习风阳奇怪。柴木华与沃若也是如此想。
“白远是绝不会有任何异常,我只是想探探这石岭的奇门遁甲八卦之术。这白远是外族人,他们的术法讲的是命与势,这很是玄妙,我们所说的术法是因人而异,是精密的推演筹划,是人为。我很好奇,风阳哥哥与木华哥哥可要察看仔细回来推演给我们看。”仲说怿喜欢这些并不怪,和她师傅学的。
“听闻这白远并没有徒弟,术法定是传于其女了,说怿你去找白远学就好了。”沃若很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
“世间之事哪有你说的那般简单,这外族人虽少,但这术法都是靠血缘相传的。而且这白远也没有理由会传于说怿。”习风阳知道沃若不了解外族之事。
“是啊,沃若。外族虽小,但一族之人从信奉到这术法几乎是人人皆会,直到一女人为族之首,才禁止族人习这术法……”
“为什么?这术法如此厉害,为何要禁止习。”沃若打断柴木华的话。
“这女首领召告族人说习术法是逆天而行,会至人寿命不长,且不适于繁衍后代,至使族内无人无力抵御他族异国侵犯。至此近两百年来,会术法的人少之又少,只有族亲之人方会。”柴木华说完。众人皆沉默。
“不对啊,那白远会岂不是说他是外族皇氏之人。”沃若顿惊。
“是,那女首领姓白名尚月,外族嫡族为白族。”习风阳作了补充。
木玄进来禀告马车已打点好,习风阳回了好,但见他并未离开,便问还有何事,木玄便问仲说怿是否要准备礼物,按理来说小姐是不会忘记的,但近来可能是累着了。
习风阳认为忘了是不会的,仲说怿定有他想。
仲说怿木玄说已经备好了。
仲说怿与沃若坐马车缓缓离开。车上与沃若讲外族之事自是不在话下。
客栈中,习风阳与柴木华各自打点好,习风阳对柴木华说他从阵门进,由柴木华在外接应。柴木华不同意,可以没法商量,自己更是不懂术法,习风阳倒是与仲说怿时常推演切磋。
话说仲说怿一行还未到石岭白庄,便远远看见一女子骑马迎来。自然是那白念云,待走近便放慢。
仲说怿叫车夫停下。
白念云翻身下马,对车窗说道:
“念云拜见小姐,奉家父之命前来恭候。”见沃若下车便行礼,她知道车里有两人,也不知道那个是仲说怿,沃若抬起她的手不多言。扶帘布,抬手扶仲说怿扶下来。
仲说怿见这白念云面容姣好,慧眼灵动,神色自若,定不是寻常娇养的女眷。
“念云妹妹劳你这样了。”仲说怿对白念云微笑着说。
“小姐。”白念云便正式作了礼。
“不必这样,你我姐妹相称不是更好,我很想有个妹妹呢。”仲说怿拉住她。
“说怿姐姐。”白念云喊到。
“嗯。”仲说怿很是喜欢白念云就问她可有什么玩伴,学了什么……一路很短便进了白庄。
刚至庭前,便见一中年男子走来,就见白念云叫了声爹。那正是白远,和记忆中并无太大变化。
“侄女拜见叔叔。”仲说怿福礼。
白远一把拉住仲说怿,道:
“侄女能来,让白叔我看看就好。”
仲说怿觉得白远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直到白远拉住她的手,这双手冰凉至极,不对!
“叔叔身体安康,是侄女的福份。说怿未能早点来看叔叔是说怿的错。”说怿微笑。
“是是是,该早点来。”白远拍拍她的手,自然地收回。仲说怿见他并无异色,也不想多问。
进了厅,说怿与白远谈了许久,但也只是正常问侯,直到白念云去安置晚饭。
“叔叔身体抱恙”仲说怿直截问。
“都道侄女有一颗玲珑心,我瞒了云儿一年都瞒住了,却瞒不过你。我恐怕大是限已至,难抗天命……”仲说怿显些拿不住茶杯。
“叔叔……”仲说怿不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明知到会是这样,但却如此难受。
“不必如此,我是早知道会如此,天命难为呀天命难为!”白远摸着仲说怿的头,安慰她。
其实这世间是否有天命每个人都说不准,但每个人心中一定有自己的信仰。
晚间用饭,白远提意让念云随说怿游走四方,说怿并没有反对,念云却不同意说是要陪着爹。仲说怿不着急,要在白庄玩几日。
白念云带仲说怿回房休息,仲说怿请白念云下棋。
“做女儿的是要陪父亲走完最后一程的,爹爹担心我,我也担心他,血脉天性如此。”说怿见念云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滴在棋子上,又从棋子上流落棋盘。十四岁的姑娘,豆蔻年华,这本是最美好的季节,唯一的亲人却抱恙无力回天,上天有又何其残忍。仲说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是她九岁时,父亲便病逝了,留她一人活在世间,甚是孤独。
“照顾好你父亲,也要照顾好自己,你父亲叫你随我去,我便是你姐姐,定会好好照顾你,叫你父亲放心,你也要叫他放心。”仲说怿知道没有母亲的孩子早知事,她心中明白但却难接受。
“我是要回城里一趟,你还是像平时一样陪着你爹爹,有事要及时告知我。”仲说怿想着离开好一些,让父女两好好过。
话说习风阳自进入阵门,便一直往前,走了两个时辰,依他的速度,整个石岭也要不了两个时辰,习风阳便停下。 习风阳并没有找到阵眼所在,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这是从未有过的失败感。
不,不对!三天过去了,日月星辰依旧,这条路依旧无尽头。所有的事物无论是自然所生还是人力所为,皆有关键所在。阵法即是人为,那么阵眼到底在何处?
习风阳从入阵门到现在,从头到尾细想,何处异常……
柴木华在阵外等了三天,分外着急。他想进去,但又怕适得其反,有人靠近,竟是习风阳。
“风阳,你怎样了?”柴木华过去要扶着习风阳。
习风阳去出手止住柴木华,道:
“没事,我退出阵法外,并未找到阵眼。”习风阳想到仲说怿对他说过,要他取走阵中的东西。用阵法藏物,只为藏物,不会伤人。习风阳认为这并不是想把人围入阵中的大势,而是但求藏一小物的小势,也可以说是无势。习风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柴木华。
“这很可能是虚阵,只是用石岭这个地方藏物?”柴木华觉得这不可能。
“要么是虚阵,要么就是石岭就是一个阵,石岭是一个阵!”习风阳突然明白过来。
柴木华更觉得不可思议了,石岭是一个阵,那可是千军万马都能围困其中之大的石岭。
“我们只知道石岭白家,这只是近几十年的事情,那几十年前这里是谁,或者谁来这里布下阵。说怿要的东西不是白远的东西,而是这阵中藏了很久的东西。我就觉得奇怪,以说怿与白远的关系,不应该让我们闯阵取物,只是这物是……”习风阳想到了很远之前。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柴木华见习风阳思虑悠远。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很难想到。”习风阳想起来……
大概是两百面前,有一人来到过这里,不是江湖人,是朝中人。是太医院首何进心逃亡到过这里,之后便杳无音信,传言他已被朝廷秘密处决
但这只是传言。如果何进心真的到过这里,那么仲说怿要取的东西就一定是灵方妙药。
习风阳与柴木华很是高兴,如果取出这东西,那仲说怿身上的顽疾就很有可能可根治。那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愿望。
习风阳与柴木华坐下仔细讨论,习风阳又给柴木华讲了简单的阵法禁忌。
习风阳沉默了。
“有何不妥?”柴木华问道。
“这阵法当初是由谁人布下,我们全无了解。太医何进心是不可能的,那是谁?”习风阳明白医者是不可能用命势造术法的,两者相抗。
“不能管这么多了,三天已过,明日便是初十了。我们明日卯时是一定要到客栈汇合的。”柴木华不懂阵法,只能白白心急。
“不用着急,只要有点头绪,就不至于毫无意义。我们沿着会江走,定会有所发现。”柴木华明白习风阳的意思,万物以水为生,石岭之大,阵法必因水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