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姑娘似乎早就知道结果会是如此这般,她不哭也不闹,静静的等待着航公子宣判她爱情的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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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暑假,霖姑娘和几个同学一起组队去参与三下乡调研实践,当然也包括航公子。半个多月的调研实践,航公子表现出得成熟稳重有魄力有担当,霖姑娘都看在眼里,默默的暖在心上。而霖姑娘本性里所透露出的善良乐观活泼开朗,也让航公子愈加喜欢。
调研实践结束后,虽各自回家,但两个人的感情却渐渐升温。
过去的两年,二人虽为同班同学,交集却少得可怜,无非是吃饭上课见了面彼此问候,有的时候甚至只是点头微笑示意。
而现在,二人多有种想见恨晚之感。航公子欢喜霖姑娘纯良的品行和一身不可多得的才气,当然,霖姑娘的清新脱俗的样貌也是加分项。霖姑娘深知,论样貌航公子或许比不上他人,可她喜欢的是航公子骨子里的那股劲儿,或者说是精气神儿,还有他的博学多识。
大三开学,二人并没有像一般情侣那样整天沉浸在爱情的滋润里,而是各自忙各自的,平时上课见面,周末多会出来看场电影或者去公园长椅上坐一下午闲聊,提前享受老来时的彼此依偎。
霖姑娘有的时候会和航公子打趣说道,感觉我们像黄昏恋,有种老来得伴儿的错觉。航公子此时多会转过头宠溺地看着她,河水里夕阳的倒影洒在她脸上,波光粼粼,显得霖姑娘俏皮又可爱。
其实,霖姑娘在这场感情里的稚嫩单纯,航公子知道这是爱情初学者的表现。而自己,加上高中早恋,实际上这已经是第三段感情,没有哪段最深刻,只有当时最欢喜。航公子想保护她的单纯,尽量不让她受到伤害,或者说尽量不伤害她。
有时,世间很多事,是有命数的。说好的小心翼翼默默守护,最后却要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2
大三下学期,好像所有人都一下子觉醒了,开始意识到自己快要毕业了,而自己还一无所长。不安的迷茫和艰难的选择,整日笼罩在所有人心中。
霖姑娘把手插进航公子的外套里取暖,抬头问航公子,你是要毕业找工作还是要考研啊?
航公子看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一下子心虚了,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抱着她说,早呢,大家不都差不多吗?
霖姑娘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闷闷的说,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好好的在一起。
航公子哈着白气儿,揉了下鼻子,轻声嗯了一下。
六月末,学校安排了实习。统计实习名单的时候,霖姑娘哭了。航公子已经打算留校考研,不准备去实习了。
霖姑娘觉得有些委屈,并不是因为不能时刻厮守,而是他的打算她是最后才知道。
临走前的晚上,二人在校园里闲逛。霖姑娘努力藏住心里的委屈和忧伤,牵着航公子的手,轻轻的甩来甩去。凉凉的夏风,从二人手心划过,湿湿的,像是泪。航公子自知其间的尴尬,便也不解释,任由手心不停的冒汗。
实习车发动的时候,霖姑娘手机响了。航公子:你要等我,等我考研结束,我们再接着恋爱。
霖姑娘回过头看着窗外远处的图书馆,在水雾缥缈的湖中间,显得越发诗意朦胧。霖姑娘知道,虽然她看不到,可他就在这里。后来,两旁茂密的香樟树不停倒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3
实习单位在一座沿海城市的郊区,整天吹着咸咸的海风,其间还夹杂些许海腥味。这和水雾氤氲的江边小城是不一样的,霖姑娘有些不习惯,多少有些水土不服,时而会犯呕,令她作呕的还有部门组长蔡。
部门组长蔡是个年近四十的本地人,学历不高,但凭借着资历,也混到了今天的位置。
蔡说话有些本地口音,骂人的时候,尤其是骂外地来的实习生,夹杂着本地方言,而他又经常骂人,所以基本听不到他讲普通话。时间稍长些,他骂什么差不多能听懂了,可大家也都选择充耳不闻,任由其发挥。
蔡还有一点很招人讨厌。晚上会留人加班,多会留一些小姑娘,借机揩油。他从来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他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会把握分寸,既宣泄了油腻的荷尔蒙,又保全了自己。
有的姑娘不堪忍受这般,就向学校反映。而蔡的道貌岸然,让学校和公司都无法相信也无法取证学生所反映的情况。
这日晚间,霖姑娘将要和同学一起回去,蔡就要求霖姑娘先别走,帮他处理一份文件,明天上午就要。霖姑娘早就听说蔡的不堪行为,可奈何今天偏偏如此。
晚上九点,霖姑娘整理好以后,就发给蔡了。蔡起身过来,表扬霖姑娘做得不错,顺手想捏一下霖姑娘的脸,霖姑娘顺势躲开。稍后,蔡提出送霖姑娘回公寓,霖姑娘怕他做出别的举动,趁蔡取车时,赶紧打车走了。
这些事情,霖姑娘想找个人倾诉。她知道航公子在苦战,无心听她诉说这些,想想也就作罢。
二人的联系,也由之前的每周一次,到后来的一个月才联系一次,渐渐的,没什么共同语言,沉默的电话两端,变得越来越陌生。
而此时的航公子,坐在自习室,听着周围人翻书和记笔记的声音,心里压抑极了。他知道,这是场孤独的旅程,可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4
十二月初,实习结束。
霖姑娘抱着航公子,体味这久违的温暖。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温暖不似从前,或者说这温暖夹杂着别人的味道。
回来的半个多月,整好赶上航公子最后的冲刺阶段,霖姑娘不敢多耽误他,多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借书,睡前看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
昨天下午六点半,夜色中,听着楼下行李箱的滚轮声,霖姑娘知道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她打电话给航公子,没人接。后来,她故作轻松的给他发消息:航同学,终于解放了,快回来娶我吧。
整晚,手机都没响。
凌晨五点半,室友的往常考研起床的闹钟响了。霖姑娘醒来,恍恍惚惚地去查看手机。
回复道:考研的过程很辛苦,还好有她陪我,以为只是研友,考完了才发现她对我很重要。霖,我们都已于无意间丢失自己。
早醒的霖姑娘,在输入框写下:是你丢失了,我没有。后来,她又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