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鈔了薛慶國翻譯的叙利亞詩人阿多尼斯的詩歌《外套》。阿多尼斯被萨義德称作“當今最大膽、最引人瞩目的阿拉伯詩人”, 被世界稱爲“阿拉伯世界的精神脊梁”。阿多尼斯自己説過:詩歌之于我, 就是生活本身。流浪詩人在他的詩歌花园里種下光明,孤獨,還有我們每個人再熟悉不過的“外套”。
今天是父亲節,既有温馨又有滄桑。年幼時,我們誰不是“如同掉光了樹葉的樹枝”,赤裸裸地躺在父亲温暖的怀里,也曾是他心中“明天的明天”。有朝一日,我們羽豐丰满,飞向了更廣闊的世界,“外套”被岁月和我们弃置一旁,变得皱巴巴。可我們怎會忘了他的守护呢,讓我們“成爲青年、森林和一首歌曲”的人,任意一個瞬間,我們都會想起他,想坐在他的肩上再伸手够一够星星。
昨晚看世界杯小组赛阿根廷对阵冰岛,1:1的平局讓我心里很不舒服,或許讓我里很不舒服的不僅僅是這個各拿一分的平局,還有就是全場奔跑、疲惫、落寞、孤獨的梅西。终場時,梅西一脚把皮球開向了天空,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1990年意大利之夏的馬拉多納,想起了2006年法国世界杯赛場邊掩面哭泣的巴蒂斯图塔……無問西東,無論赢輸,对阿根廷隊的支持,对梅西的喜爱永遠不會改變。
“从前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这是木心的句子,典型的文人句子。但我觉得并不美。现在日色一样的慢,反正时间都那样。我们总是容易把过去美化。以为旧的就是好的,过去的爱情,过去的书信就是美好的。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喜歡手寫書信的那個年代,一筆一畫間書寫着的或濃如血或淡如水的情誼。我不知道三十歲前曾寫过多少封書信,也記不清那数不清的書信都曾寫給过誰,但知道、記住的是那每一封書信都是我一筆一畫寫出來的,那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真的是飽蘸着深情。
書信的年代过去,現在已经是微信的年代。書信年代有一种交情是生死之交,微信年代亦有一种交情叫“點赞”之交。書信年代可以托生死寄家人的是朋友,微信年代衹動動手指就可收穫無数友谊的是“贊友”。
在朋友和陌生人之間有一類熟人,認識面孔也知道名字,僅限於此而已。在生活中遇到这樣的熟人,衹要打個招呼就算盡到社交義務了。如果不巧陷入了不得不多交談的場合(比如在食堂打饭刚好挨肩排同一条队,或者在單位的走廊裏不期而遇),雙方在谄笑满面的同時覺得尴尬難言。托網絡的便利,社交恐惧症患者都會扎堆儿倾訴自己有多麽惧怕與别人交談。“遇上熟人不知説什麽好”是社交恐惧症患者最喜歡的話題。這類熟人在社交網絡上也存在,他們往往是没什麽共同语言的同學、同事、見过一两面的朋友的朋友,這些人被过度熱心的社交網絡工具推荐添加進了自己的聯絡網,互壮聲勢,造成一種相交满天下的感覺感。真正的交流其实談不到,最多衹是給對點個赞而已。以我小人的心態,這個赞明明就表示着“已閱”。
半夜還要看世界杯,抓緊時間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