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一番吃过早饭背起书包到家后的公园看书,带的是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纪念版,忘了是买给自己还是送给闺蜜重又回到自己手里。
在公园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僻静又有树荫的地方,坐定。
九点开始看,到十二点,整三个小时。二百三十一页。果然是温故而知新,比起大概三四年前初读更能懂得其中情绪由来。
二百三十一页,时间跨度也极短,从星期六到第二个礼拜的星期三,不到一个礼拜。
几乎没有情节高潮点,全是自言自语近乎于神经质的碎碎念,言语也并不客气。所以关于争论此书是旷世奇作还是洪水猛兽也是从未平息,毕竟文学正经了这么多年,知道现实是丑陋不堪的又去粉饰太平装作一片歌舞升平和谐社会的样子已是社会常态,人呐,总是自欺欺人的活着。
不合社会大流的总是视为异端,放在古时候是要被烧死的,法不责众,只要是人心所向无论对错都是。现在人们没了随意断人生死的滥权,只好在背后说点闲话吐口唾沫了。
这样的人也太辛苦。我的意思是这样实诚的人。
韩寒、高晓松。很多人都把韩寒和郭敬明放在一起相较(他们明明截然不同,甚至连受众都完全不同,大家却这么喜欢把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人就是这么多管闲事),韩寒更接近于作家或者说有良知的作家。
当然初中那几年我也没少看郭敬明的小说。忘了是谁说评价过他一句话,“他不是最有才华的作家,但他是作家里最成功的商人。”黎波说“他很聪明,给低龄的青春读者写,市场受众情况会好得多。但不能说给青春读者写,就看不起他。”
懂得如何抓住市场从而获得商机追求利益这无可厚非,人人都在逐利,谁也不能免俗。但坦诚地说,他拥有广大的受众,并且还是一帮正待建立世界观的青少年,他只需要表达出一句,大家其实不需要他做更多的事情。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但我认为这是一个作家的职业底线。只有在这个底线之上,你才能追求各自不同的文艺方向。
太偏题。只是说说正直的心里话。和霍尔顿一样,对这个世界愤世嫉俗。
怯弱、孤独、无聊和恐惧,这个世界是太美好而无力承担这些情感,或是这个世界太卑微丑陋无法正视自己的脓疮。
拿起长矛和盾牌,像个英雄一样的战斗这样的戏份,并不适合所有的失败者。有的人可以卑躬屈膝,低头认输,只是生活已经习惯了人们的臣服,它需要斗牛场的刺激,需要用一个人在千疮百孔的挣扎来愉悦自己。
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并在一起看,没由来的共性汇聚在一起。
人间失格》收录《人间失格》、《维庸之妻》、《阴火》、《奔跑吧!梅勒斯》、《Goodbye》等太宰治诸多名篇。
人间失格,即丧失为人的资格。
《人间失格》书成当年,太宰治旋即投水自尽。
由序、第一手札、第二手札、第三手札、后记共五个部分构成,其中序和后记以作者口吻叙说,三个手札则以主人公叶藏的口吻叙述。
主人公叶藏胆小懦弱,惧怕世间的情感,不了解人类复杂的思想,继而通过搞笑取乐别人,隐藏真实的自己。后来发现饮酒作乐似乎更能逃避这个世界,于是终日放浪形骸,通过酒精、药物、女人来麻痹自己,最终走向毁灭。他被身为人最真切的痛苦所折磨,终其一生都在自我厌倦下寻求爱,逃避爱,最后只能毁灭自己。
太宰治的内心独白,一个渴望爱又不懂爱的“胆小鬼”。他无法理清人类生活的头绪,只得以滑稽搞笑来伪装自己。他由恐惧到绝望,由绝望到渴望离开这个世界。这就是《人间失格》。在这里,人性的丑陋和虚伪,无可遁形。“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他太想死了,甚至连“Goodbye”都来不及说完。真正细腻感伤的文字从这里开始。
《人间失格》之哀的根源最主要还是软弱的灵魂,鲁迅式的直面惨淡的人生,迎头而上的勇气在太宰治的文学世界里面是找不到的。在日本学界也有颇多对太宰治不齿的评论家.称太宰治为生活的破产者,软弱无力。
大庭叶藏和霍尔顿。
叶藏是个可怜的人,对人类始终心怀恐惧,但却一味掩饰他的忧郁和敏感,伪装成一副天真无邪的乐天模样,逐渐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搞笑的怪人。对自己并无自信处处讨好他人对人做各种观察,学会迎合并最终熟稔于此。
表面上看和霍尔顿截然相反,一个融于尘世一个奋力抵抗。
太宰治最后还是于三十九岁时自杀身亡,在他第五次自杀时。塞林格也如霍尔顿所愿,退隐到乡间,拒绝访客与尘世隔绝。
现在的我正处于这摇坠时期,如二十岁第一天的新课题一般,我同霍尔顿一样清晰认知到人的虚假和社会规则的愚蠢,对此感到不适,企图激烈反抗。就象这样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这样的状态。悲剧的是,要真正这样做,又是不可能的。自欺欺人,最后仍不免对现实社会妥协,成不了真正的反抗。
我知道有人是爱我的,但我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如果能转世重生,希望能过得更像人样。
最终,我认清自己在人世间的宿命,断绝对他人所抱的任何希望,顺从天意。
从此,我的内心变得清凉如水,再也不起任何波澜了。
正如麦田那段话一样,他不再是奔跑者,而是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