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吃过瓶儿菜,不过那不是自家腌制的,是从商店里买来的,一般是在插秧的时节,这时家里冬天腌制的大缸水咸菜已经吃完,没吃完的也早已晒干,所以偶尔会买些瓶儿菜来换一换口味。商店里卖的瓶儿菜,都是大瓶装的,一个约十斤左右,一般是用嫩麻菜苔腌制的,麻菜比青菜的生命力更强,且耐旱一些,所以河坡荒地上都可栽种,这一种菜腌出的瓶儿菜吃起来那真叫一个鲜啦,简直就盖过了它原本的咸味。现在很少有人栽那麻菜了,所以那种味道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这篇美文是在讲当下的一段日常生活,从房前的一畦菜地说起,从仲春的新绿说起,从备瓶、掐菜苔、洗切、腌制、挤汁、装瓶、封存等一系列细枝末节说起,由此而及扬州人的精致,生活成艺术。其实并非生于斯长于斯的作者又何尝不是呐。这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也是对待生命的态度,于是瓶儿菜就不仅仅是一瓶简简单单的小菜了,它已有了很多生活的况味和哲理。
冬菜应是大姐,瓶儿菜当为小妹,纵然这一条时光隧道不算很长,但这两个节点间已足够迷离,三十年的斗转星移,从清贫到富足,物是人非,甚或是物我皆非,而那段岁月又留下些什么呢?我知道不是冬菜或是冬菜的味道,其实就是冬菜和冬菜简简单单的味道,那些与冬菜有关的记忆总是忘不了,在父亲节这一天也还是一样地把它记起。所以冬菜也就不是一坛简简单单的小菜了。
每一个春天里都做一些瓶儿菜,一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因为它不只是一瓶简简单单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