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囗有一个花坛,长长窄窄的一小条,是形式多过内容的城市绿化带。
我2016年刚搬来时,花坛最左边有一小丛金边冬青,一年四季孤零零,闪着或浓或淡的鹅黄苍碧。我怕它孤单,前前后后移植了好多生灵去陪它。
去年夏天,我按照网上的指导,把菠萝头水培出根来,然后移到了花坛里。经夏到秋,菠萝一直长叶子,绿带当风,与那一束擎身独立的小黄片相映成趣。
后来,我回国出差,从姐姐家偷运回来落地生根的小叶,它在我家真的落地生根,扑落扑落地萌小芽。它的三个孩子也在花坛的一角安了家。
再后来,冬来了,菠萝仔和落地生根没有捱过去,它们都随雪化成了泥。等到春风来了,金边冬青也忽然一夜枯死。
那个花坛终于归于寂寥。
今天我把办公室窗台上的小松树栽到了这个空花坛里,在它的边上,我还栽了一小棵虹之玉。
这棵小松树让我想起J西西,还有我们唯一的一次远足。那天冬雪还在,阳光耀眼,财宝在山径上且行且止,我们在吃了冷三明治后,开始挖小松。
这棵小松在35街的公寓里站了几个月,直到J西西走了。
它今天看来还是小小的一棵,似乎只是长绿了,移植的时候,我才发现,它地下的根,盘结纠缠。
再过几个月,我也要走了。
希望小松好好的在,即使没了我每天上下班的注目礼。即使冬雪来了,没了虹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