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因为要被冯小刚拍成电影而为大多数人所熟悉,我看这本书的初衷一是因为作者严歌苓,二是因为好奇拍成电影却又没有上映的故事到底讲了什么。
第一次知道严歌苓是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看到的,对一个姑娘来说这样的书封很好看,那个时候我以为严歌苓和张爱玲是同一时期的作家,因为读过几本张爱玲的小说,对我来说感觉都太凄美了,所以不敢读严歌苓的。读完《芳华》去搜了一下才知道两人其实差了将近40岁,而且严歌苓可以被称作编剧家,挺喜欢的电影《金陵十三衩》就是张艺谋选中的严歌苓的同名小说。放张从网上搜到的她的小说封面给大家看,感觉集齐她的小说书封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芳华》以萧穗子的第三人称来回忆四十年前在军队文工团发生的故事,那是以1970至1980年代为背景,讲述了一群正值芳华的青春少年,在成长中萌发的爱情,在年少时犯下的错和充满变数的人生命运的故事。
这本书最开始有个名字是叫《你触摸了我》,这个名字相较于《芳华》而言,其实在读的时候更能明白故事主线。好人刘峰在排练时愿意和大家都排斥厌恶的女生何小曼成为舞伴搭档,在这个舞蹈中,刘峰托举何小曼时对于她的触摸,使这个从小就要忍气吞声又要体谅母亲再嫁的不易中度过了没有人关爱的童年的姑娘内心突然有了爱和希望。而这个像雷锋一样的刘峰,他内心爱着等着娇弱的唱歌好听的林丁丁加入党组织的时候,对她进行了告白,这场告白里充满了单纯的爱以及由爱而生的拥抱、甚至于在为因这场告白而感到震惊的林丁丁抹去哭泣的眼泪的时候,情不自禁的触摸了林丁丁的背。这一场告白和这一次触摸在被告发的时候显得罪大恶极,那些他默默的对她的好,默默的对其他人的好,在组织的批判中仿佛烟消云散了,好像这个在常人眼里的标兵不该有世俗的爱情,甚至这样的爱情吓傻了一帮姑娘。这一场告白这一场情不自禁的触摸使得这个平日里大家眼里的标兵、劳模、雷锋成为了人人都要批判两句的罪人,他被下放了,然后走向了战场,然后成了残疾,最后走向了死亡。
刘峰爱林丁丁爱了一辈子,都放在心里,夏夜那一记触摸,就是他26岁一生的全部情史,也是他后来一生中最永恒的回忆。何小曼爱刘峰爱了一辈子,因为那个来自于除了父亲以外的人给了她“拥抱”,这在她凄惨的人生里终于有了温暖和希望。经历过战场,经历过病魔,最终她们成了互为依靠的朋友,她陪着他度过了生命里最后的日子。
那个时代好像很多人一爱就爱了一辈子,那些不能得到的人,过完了坎坷的一辈子也依旧放在心里爱着。
那时候看《80年代的爱情》知道,有一种爱情,不求回报,甘愿付出,而且还能放在心里爱着一辈子。
那时候看《致青春》发现,那些逝去的在回忆里能变成永恒。
这是关于爱情。
接下来说说关于人性。
不管是历史还是小说,我都不太喜欢看近代史的,本质上就是害怕看到那些战乱以及那个混乱背景下衍生出的人性缺点。你让我看看历史,各个王朝历史我都愿意看,因为觉得那离我很久远,就是历史。但让我看近代史仿佛就很近,和你就相隔几辈人,而且很多小说写得太凄惨了,真的是要做好一定的心里准备才敢看,不然怕是要忧郁好多天。
《芳华》里我记得的第一次出现被教育是萧穗子给男生写情书被发现了,写情书传情本来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最后却成为了大家眼里的异类。那个十五岁的豆蔻年纪,一段期待的爱情就戛然而止。其实这个戛然而止是人为的,是当时干部子弟兵郝淑雯引诱萧穗子当时情书对象主动揭发并上交了两人的情书为证据。看到这里第一令人心寒的是这个男生,他玩弄情感,把一个少女美好的心硬生生摔碎给大众看,让这个十五岁的姑娘成为大众的口诛讨伐对象,上天对他的惩罚是最终自己也被玩弄。第二令人心寒的是居然是同一个宿舍一起排练的队友使她成为大众眼中的问题分子,还好知道事情的真相时已经人到中年,有了释怀的包容力。第三心寒的是来自于陌生人的不善待,口头嘲讽,这种言语的暴力也在出现在了何小曼的身上,刘峰的身上。
第二次被教育被批评是1977年刘峰林丁丁的触摸事件,仿佛刘峰是穷凶极恶的罪人,大多数人对这个善良的人进行了抨击,而这种抨击源于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善良的人,总想看这种总是被表扬的标兵出错,只要出错他们就抓住不放,尽情的贬低。
“我们高不了,我们要靠一个一直高的人低下去来拔高,要靠相互借胆来体味我们的高。”
第三次是无声的批评教育,何小曼本来想以生病的借口来拒绝上台表演,拒绝和大家接触,只想在小角落里默默做自己的事,但是时局容不得她不上台,最后她在台上完成了表演,成了大家口中带病表演的“英雄”,成了安抚那些前途未知的骑兵连观众的重要因素。这个高烧她装了七天,有人照顾,有人关心,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待遇,她沉醉且迷失于其中,最终护士发现了她装病,领导并未揭穿但是却在庆功会上宣布将他下放在护士站做力气活接受锻炼。领导的不揭穿是从当时的时局的大局考虑,但是装病的事却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人尽皆知。
可能有些人总是喜欢看别人出丑,喜欢看别人的笑话,喜欢听那些小道消息,并且为做一个小道消息的传播者而窃喜,仿佛因为别人做错事会显得自己高大,而这些人往往是因为教育的缺失或者家庭的不完善造就了这种人格。
经历很多年很多事后,郝淑雯也意识到了当年大家对刘峰太过苛刻,那样的落井下石是不应该的,她们打探他的消息,想要他过得好一点来获得内心的一点慰藉,弥补当年年少时犯下的错。
还想说一点感触挺深的就是何小曼受排挤那些情节,其实在我的小学和初中时代也有这种人,小学的时候是一个智力可能相对较低但是她可以交流可以写字,尽管相较于正常人有一点奇怪,但是她真的努力生活了,努力融入大家,毕业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初中时代也是一个女生,我不知道大家是因为她的面容还是因为她做事,她常常成为大家调侃嘲笑欺负的对象,书成了她的朋友,在和我分享她看过什么书的时候她是开心的,现在偶尔会看看她的朋友圈,过得挺好的,我不知道当年那些人对她的伤害有没有影响到她,希望她在自己坚守的路上开心的走下去。
希望每一个人都被善待,也希望我们能善待每一个人。
小说的文字就是那种以平淡的语气把生活里的不美好全都摆在你面前给你看,仿佛想要轻描淡写就这样过完一生,既不说生活有多惨也不说人有多恶,但却让你就是忍不住落泪,忍不住心痛。
小说是回忆着写的,写着想着有了感悟。吾日三省,有助于看我们自己的成长,看别人身上的成长来自省,常有所思,常有所得。
芳华,芳是芬芳、气味,华是缤纷的色彩,非常有青春和美好的气息,很符合记忆中的美的印象。
可能这个名字既是指回忆青春那段美好时光,又是指在美好年纪犯下了不美好的错误吧。
说了一堆堆,突然就很期待电影了,觉得那些看点映的人真是幸福啊。
常看看过去,常想想未来,常看看别人,常想想自己。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