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大悲大喜、大恨大爱者,难免易将红尘看破。那时的人,宁愿做一株花草,一只蚁雀,不期妄想于江湖。
这样的人生何其圆满和罕见。它不属于四大皆空的僧尼,自然更不属于以梦为马,以诗作杖的怀才不遇的隐士。
我曾独自去拜访过南方一名古刹,跪在蒲团上听着法师念经文时不禁泪流满面。我当然听不懂法师所唱的梵文,更不明白佛学中五蕴十二因缘的玄机,我只是好奇怪那身披袈裟头顶戒疤的高僧,神态怡然,自在忘我的境界,而我却被凡尘所累,宿命所罗,不得一分安宁。那法师似乎洞察了这些,忙放下念珠过来为我解困:“施主切莫悲伤,人世无明,必有苦痛!”
“那大师如何做到受不到这些纷扰?”
“皈依我佛,逃离业报轮回,回归涅磐。”
“我亦愿皈依!”
我撩起长发,脸上泪迹未干,仿佛有了赴死的勇气。
法师摇着头:“你尚能以泪洗面,哭泣成声,说明你尘缘未了。”
我悻悻而归,最终在一个日日在虹溪上垂钓的老者那里找到了答案:一个人理解痛苦的深度便是他理解人生的深度。
我听说人生就是一次以死为代价的旅程,而我们所有的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旅客,我们有一个同样的愿望,渴望享有沿途最美的风景———幸福,我们最后将殊途同归——归于泥土。
关于打开幸福之门的钥匙,从人类的祖先开始,一直拳拳以求,到如今我觉得唯一准确的答案是:爱。
有一个梦,我常做,并盼望有一天会梦想成真。
在梦里,天崖边,有个人,说爱我。
“爱我什么?”
“爱你的一分一秒!这样我们一分一秒都不会孤独,你一世加我一世,我们拥有了两世。”
“那有一天我先死去了呢?”
“那我听从你临行时的嘱托。”
“我要下一世你还爱我。”
“那我就等着上天尽快让我结束我的旅程,你一定在那个通往来世的桥边等我,我要先拉着你的手,喝下那碗忘记今生的水,和你一起过桥,于是重新开始时,尽管我们忘了过去的一切,但是我们的手紧紧牵在了一起——让我们相信,这是我们前世的约定。”
生死爱恨一瞬间,我相信我们不为乏味的生死而来,而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就像汹涌肆虐的洪水,短暂却凶猛,最易冲破堤岸,淹没别人的家园。
我宁愿人生如一湾清泉,浅浅一泓,涓涓的,惜惜的流淌,水至清见底,不养鱼虾,看得透彻,清楚,无需费心猜疑,像花开花落一样自然和坦然。
懂得了痛,我们会更珍惜爱;懂得了爱,我们会善待一切生灵。既懂得了至爱又懂得了至恨的人,应如浅水,淡言悲喜,珍惜每一点感动。
我们涉世未深的人,慎言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应直面痛苦,勇敢去爱。当我们已将人生看破,犹若浅水,不必再冗言境界,看山依是山,看水依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