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河秋一梦》(22)

古典的文字和故事总是能深入人心。在这部小说里,我试图假借一位生活在明代的小文人,诉说他曾在黄河岸上生发出来的故事和情怀,借以描写故土,抒发世若春梦之感,亦试图窥探文人小说繁盛的那个遥远时代……

玉山红叶稀 《河秋一梦》

42.

自剿灭河口匪人之后,陶宝山也从王府出来,搬进了位于黄河北岸的通判府。自此之后,陶宝山便一头扎进通判府内存放的卷宗之中。在这年冬日以及来年春夏,陶宝山也辅助肃王和知府处理了几起疑难案件,并将上面安排下来的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等州府公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转眼间又是一年秋日,入了九月,兰州的秋意逐渐深重起来。

兰州,又称金城。金城者,据蛮塞、控阳关,群山环抱,砺山带河,金城汤池之谓也。

从肃王府出来,向北跨国浮桥,便是通判府。通判府后面是一座小山,向南俯瞰黄河,山上一、二、三台,各有建筑,飞檐红柱,参差绿树丛中,亭榭回廊连属,四通八达。元太祖年间,萨迦派法王派去拜见成吉思汗的喇嘛不幸病逝于兰州,乃于黄河北畔山巅建佛塔一座垩饰如雪,并修有寺院,因此塔着色为白,此山位据层巅、拱抱金城,谓之白塔山也。

甘陇本属北传佛教之地,故白塔渐为金城佛教之圣地。又立白塔山可俯视金城之全景,赏黄河之风情,若至金城,白塔山为游赏之必至也。

陶宝山将通判府整理妥当完毕,翻了府内所存卷宗,便闲了下来。待到一日,前时刚下过一场秋雨,彼日天朗气清,陶宝山便带着沙、李二位校尉并三两个童仆去登那白塔山。


43.

陶宝山一边欣赏着秋日盛景,一边和沙、李二位校尉谈论着趣闻,向着白塔山逶迤而来。

登山而望,目所及处,均是一派深重的秋意。黄河水在白塔山下缓缓流动,木质的浮桥静静地卧在河面上,沿河而建的木楼垂下深深的倒影,偶尔有几片灿黄的叶子飘落,在空中荡悠着坠向河面,然后在上面打出微微的涟漪,晃碎了倒映其上的蓝天。

正是好一派曼妙的秋光!

“大人,前方就到白塔寺了”,陶宝山抬头看时,只见山顶之上有一处寺庙,山门前方的空地上生者几株青松,其中还挺立着一座白塔。因这庙建在山顶,除了山门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围墙之类的遮挡,只将那四周的崖壁为边,向下俯视着整个兰州府。

“好一处清净所在”,陶宝山慨叹了一声,便让仆童在殿外等候,随后就带着沙、李二位校尉,轻声走进殿内。

只见殿内供着三大士,观音居中,手中持净瓶。文殊普贤分侍左右。文殊菩萨手持宝剑,坐莲花宝座,骑狮子;普贤菩萨手持如意,坐莲花宝座,骑六牙白象。

陶宝山向着三大士行礼,并祈求观音大士能够保兰州府百姓少苦少难。虽说夫人翠莲离世已经有一年有余,陶宝山心中还是有些惦念,便也向观音大士祈求,得让夫人灵魂安息。行礼祈求罢,陶宝山便和沙、李二位校尉退了出来。

“不知这白塔山可有休憩之地呀”?

听到陶宝山问起,身边的一个仆童赶忙俯身答道,“老爷,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唤作‘俯亭’,左右各建有一处亭子,可以在那里暂作休息”。

陶宝山回头一看,却是他搬进通判府之后招纳的一个名唤作省东的下人。不想此处竟然真的有这样一处所在,陶宝山欣喜之余,便立即让省东在前面带路,向着“俯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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