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工作告一段落,公司开celebration party,作为新人的我自然没有托词的理由。化妆打扮,坐在人群中鼓掌,优雅从容的吃饭,礼貌谦让的交谈。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是我从小到大都在做着一件事情:就是假装自己很合群。
我很早就有了记忆,在我3,4岁的时候,我上了托儿所,四周环顾周围的小朋友们抱着布娃娃各种呵护,个个像被编程一样做着相同的姿势,我觉得她们好傻,这么丑的布娃娃有什么好玩的,但我自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也像她们那样拿着布娃娃假装自己很喜欢。
5,6岁的时候上了幼儿园,因为是转学生,眼巴巴的看着周围人有说有笑但自己谁都不认识,课间休息,老师愉快的喊大家去教室外滑滑梯,所有小朋友便一拥而上,于是我又强迫自己混在人群中跟他们一起玩滑滑梯。
最搞笑的是幼儿园的数学课,老师问:“湖里5只鹅,游走2只鹅,还有几只鹅?” 我惊诧边上的人立刻在纸上写出了数字,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鹅到底游去哪里了?
后来就是和所有人一样上了小学,从一到四年级我都是全班倒数,大家在努力听课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我为什么要和这么多人坐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听这个所谓的老师讲的话。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一年级毕业,爸爸语重心长的说:“今年不容易,一年级是感觉最长的一年。”我听后觉得爸爸真是太了解我的心情了。
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妈妈总说我智商不低,就是接受比同龄人慢一些而已,而如今我才知道,我从小根本就是处于拒绝接受的状态,因为没有人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听父母的话,为什么要上学之类的,或者那些理由完全不能让我信服。
我觉得我从小就像《分歧者》里演的一样,有种世界皆醉我独醒的状态,又有“哲学家”那种对万事万物带着疑问。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很多小朋友都像洗了脑似的听大人的话,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教室听课,认认真真回家做作业,他们都不会去思考这些都是为什么么?而我这个特立独行的人从小就满怀心事的坐在人群中,带着疑问看着周围的一切假装自己很合群。
直到现在我还是对万事万物充满质疑,比如我们为什么要遵守规则,为什么有这么多道德的条框,为什么世界上大多数人像我儿时一样像是被洗脑了似的过着相似的生活?这些问题常常困扰着我,让我想摆脱其中,随心而欲,可我终究也像儿时一样,安静的坐在人群中,假装自己很合群。
文章最后我想用《苏菲的世界》里的一个小比喻结束:许多人对于这世界种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就像看到魔术师突然从一顶原本空空如也的帽子里拉出一只兔子一般。但我们知道这不过是魔术师耍的把戏罢了。然而,谈到有关世界的事时,我们知道这世界不全然是魔术师妙手一挥、掩人耳目的把戏,因为我们就生活在其中,我们是它的一部分。
事实上,我们就是那只被人从帽子里拉出来的小白兔。我们与小白兔之间唯一的不同是:小白兔并不明白它本身参与了一场魔术表演。我们则相反。我们觉得自己是某种神秘事物的一部分,我们想了解其中的奥秘。
关于小白兔,如果将它比做整个宇宙,而我们人类则是寄居在兔子毛皮深处的微生虫。不过哲学家总是试图沿着兔子的细毛往上爬,以便将魔术师看个清楚,然而,大多数人都忙于日常生活的琐事,因此他们对于这世界的好奇心都受到压抑。就像那些微生虫一般,爬进兔子的毛皮深处,在那儿怡然自得地待上一辈子,从此不再出来。就像对于孩子们而言,世上的种种都是新鲜而令人惊奇的。对于大人们则不然。大多数成人都把这世界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