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模模糊糊的意志和清清楚楚的翻滚的疼痛。
像一锅烫着却捂着的锅。
我最终感觉到无可奈何的冰冷,爬出床晃到厕所,一个弯腰,就是呕吐。
“上帝,求求你。”
过去的那个月,所有影像似乎一堵墙把我隔在可怜的世界尽头。
那个月。
收拾东西似乎是喝茶。丢了一个茶包,滚上一壶热水,水色似水彩,水彩似烟云。于是茶好了。
未来变得那么那么模糊。当他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什么话也没有说,手挽着我的手时,我才有一种,站在起雾的窗前,用袖口擦擦玻璃,发现外面还是看不清的感觉。
一个人,第一次要去厄瓜多尔。
当我慢慢拨开迷雾,才发现:一个人第一次坐上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上了高速路,一个人第一次在陌生的火车站发现这根本不像火车站,一个人第一次不知道要去哪里往哪个方向只好假装自己很熟悉,一个人第一次在火车厢走到餐饮室什么也不想吃,一个人第一次下了车站跟着人流猜测哪里坐车去机场,一个人第一次准时上了10分钟到的机场大巴,一个人第一次因为被旁边的她搭讪感觉自己不过也是地球上探索的小蜜蜂,直到到了机场,和以前一样,托运完行李,我的命运就托付给机场了。
当这种熟悉的,终于有依赖的感觉来临,我顺利地飞在了一个陌生国家的上空。
无知,未知,恐惧,小心。
没有极多的期待,我安全抵达了QUITO, VILLA FLORA 那户充满圣诞气息的家。
家母一个热情的吻,脸上的冰冷也即时融化了。
由此,开始了我一个月在厄瓜多尔的生活。
孤单,想念,疲惫。
早上7:00起床洗漱,帮家母安置餐桌。茶盒,纸巾,面包刀,果酱抹刀,小茶勺,热茶杯,玻璃杯和亮色的果汁,松脆crust的面包和裹着它们的篮子。
我吃得通常是最慢的。对于带有烤后膨胀的加奶咖啡色的面包外皮和它松软的黄油色的棉质内体,我从来都是最爱。茶的热流在悠悠转动于口腔后,爆发它的香气在舌头的根部。闭上眼,有一种清香的奶味,混着茶香,温暖地按摩着我的味蕾。
每天都是面包和茶,有时有夕阳色的树番茄果汁或者柠檬色的芒果汁加餐刺激舌道和补充维生素,或者有时一小碟炒鸡蛋熟悉地摆在桌上。
除了家母最喜欢放的流行音乐我不太感冒,若是有一个清晨的当代钢琴曲,和这早晨一样美味而平淡的节奏,将是完美。
8:30. 离家。路上那只脏脏的哈瓦那犬日复一日躺在辣日盖满的街道上。这里野狗很多。看见它们横穿马路或者是独自游荡,就会感觉你不需要给它们所谓的“啊啊啊,狗狗!好可爱!”然后上前去摸它们的这种可怜兮兮的关怀,因为它们也是独立的个体,有独立的思想,有独立的生活。
站在刚刚驶去的蓝色trolley吐出的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屁烟里,我横穿马路。转过几个弯,偶尔看见Charles,就会大声地yo。路上人稀,往来的车,小面包车,小大众,小无名无牌车,停靠在Albany School那个带着窗的木制门前。
“Hola! Buenos dias! Como estas?" 简单的问候,明亮的面庞,她们是在前台接待我的老师。小声地Hola的,带着好奇和有些怯弱的眼神的,是那些刚刚被爸爸妈妈送到幼儿园的小朋友。
每天早上我都在这里等接送的大胡子司机。刚到时,我有一个72岁的伴,Michael, 爱尔兰人,15年天主教男子学校的校长,总是告诉我他今年27岁,只比我大一点点,如果我笑这个答案,他会问我,“笑啥,难道是假的吗?”
我们聊了家庭,孩子,语言和国家。
可惜2天后,我还是一个人。
听着一个人的思想,看着其他人的经过,然后继续搭讪孤单。
(欲言又止,未待完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