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介入政治的作家,他所面临的难题就是,怎样继续当好作家”,科塔萨尔说。或许更多热爱文字的人会赞同他,我也一度赞同这样或类似这样的说法,艺术、文学与政治总是对立的;御用文人和御用艺术家也始终不真的在领域之内。也是为什么很多以往的艺术工作者今天我们不再记住他们的原因之一,或只知道名字却不知道作品。不过时至今日,尽管我知道政治这玩意儿不怎么样,但也会冒出另一种想法:如果介入政治的作家不是好作家的话,那么介入其他领域的话算不算好作家呢,或者好作家一定要介入什么呢?各项艺术的艺术家同理。而科塔萨尔也是关心拉美政治的。有人就有政治,它虽然有很龌龊的成分,但成年人们生活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我们都知道我们很难和政治毫无瓜葛,包括此刻的书写如果能被人看到,某种意义上也是通过了政治的允许。(所以)科塔萨尔有一段时间是流亡作家。这样的作家也很多,本国人或许不喜欢他们,但会受到海外的支持,比如阿列克谢耶维奇或帕慕克,还有我们这出去的某些作家就不提了。
但问题还是一样的,好作家要介入什么呢。常见的回答也不过是剖析人性、彰显真相、揭露虚伪等等。但问题是人性、真相、虚伪这些“东西”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浮动,况且读者们真的有接受能力么。有相当多的读者还是喜欢看自己喜欢看的书和文章,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完全嗤之以鼻。有如此狭隘存在,也就怪不得作家群体了,也就不要对抽象工作的人有过于苛刻的要求了。实际上很可能没人要求他们,苛刻的要求源自他们自己而已。随着诸多秘密越来越不是秘密后,人们生活起来就会越来越不容易了。人们接受各项事务的能力越来越强,上限越来越高,作家们自然也不好生存了。一会儿向往静止,一会儿满足于庸俗,还真是不好选择,人也不能保证一以贯之。
记得上午起来的时候,室外空气清新,阳光虽不刺眼但蓝天白云仿佛抬手摸得着的美好,它们安详自得和安静环境搭配在一起让我瞬间想到了《源氏物语》的人物们对于美男美女、服饰、笔墨、诗词、纸张、建筑是那么在意,心神向往。也让我脑子里浮现一幅一个读书人坐在沙发里安详读书的安静画面,捧读着这本神作,如书中的名字一般美,如空蝉、夕颜、未摘花、紫姬、胧月夜。只可惜,通常的改革派会觉得这些是腐朽奢靡,反之,又鄙视庸人们不懂审美。在今天的日常生活中也会遇到这样的矛盾,不知道人们何时才能懂得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