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大龄剩女为避免尴尬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细菌学家,并随他一起到香港生活。婚后,丈夫为报复出轨的妻子,要带被情人抛弃的妻子到霍乱横行的偏僻乡间。在那里,丈夫无法原谅妻子,特别知道妻子怀孕并不能确定父亲是不是自己后,恨上了她。他用自身做实验,身染病毒身亡。妻子在修道院做义工不断得到救赎,却在返回香港后再次投入昔日情人的怀抱而陷入自责与痛苦之中,直到逃离回英国,随父亲远走。
故事二:大龄剩女为避免尴尬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细菌学家,并随他一起到香港生活。婚后,丈夫为报复出轨的妻子,要带被情人抛弃的妻子到霍乱横行的偏僻乡间。在那里,妻子看到丈夫为救助他人付出的努力而日益尊敬,丈夫看到妻子在修道院做义工,仿佛回到一见钟情的场景,他们选择了彼此原谅和相爱。知道妻子怀孕,丈夫没问谁是真正的父亲,并真心喜悦。后来丈夫因为助人而感染霍乱,身死异乡。妻子带着儿子回到英国,在街头偶遇情人,拒绝了他复合的提议,独自抚养儿子。
这两个版本的故事,第一个是英国作家毛姆的小说《面纱》,第二个是电影版的《面纱》。看到这两个故事,如果是你,你会更喜欢哪一款?相信基本上的人都会选择第二款吧!虽然没有迎来最后的大团圆结局,但在爱情的圆满和一个女人的自我成长与救赎层面,它迎合了绝大部分人追求圆满与美好的人性普遍心理,看完让人满足:对,故事就应该这样发展!
可是我却更喜欢小说版,它没有写应该如此,它写的是本来如此。读起来残忍悲伤,可是很真实,经得起推敲。
面对出轨的妻子,面对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丈夫,要如何才能谈原谅?在我以为,男女之间的爱,除了以相互认可的品德为基础,还有很重要的就是“这一个”对自己的价值。如果你没有体会到他(她)对自己令人动心的好,那么他(她)就算是道德模范,你也不会怦然心动吧!因而瓦尔特救助他人,令人尊敬,是他的社会角色,固然会有背光,可是回到家,他对自己的妻子凯蒂却是冷漠的,试问一个在外令人尊敬的的丈夫怎么抵消在家的冷漠和隔阂?一个女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感受到的恐惧和无助怎么消除?她拿什么去靠近他呢?
雄性生物对雌性生物的独占欲是共有的,一旦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仇恨和报复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吧!翻一翻文学作品,有多少丈夫归来用各种方法试探妻子的忠贞的,中国的薛仁贵,希腊神话里的奥德修斯够典型了吧?瓦尔特也一样,他是典型的直男型思维,沉默内敛,不善于表达,他忍受不了妻子的背叛,在家的他是冷漠而痛苦的,所以他只能用工作填充自己的时间和精神。特别是知道妻子肚子里的孩子父亲都不确定时,无疑是另一把刺向他的刀,时刻提醒他这是她出轨的证据!所以我认为他冲出家门时的义无反顾远比电影中的不问父亲是谁而真心喜悦来得真实而扎心得多,不是吗?
一个没有觉察能力的人,总是习惯性地被思维控制,那些深深植根于我们思维深处的欲望、痛苦、占有、厌弃等,就如蛰伏的妖魔,它们用过去的经历和对未来的期许不断诱惑你加深这种体验,让人无力逃脱无法自拔,这也就是我们明明很累脑子却停不下来,我们明明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无力改变的原因。
凯蒂回到香港还住到了老情人查理·唐生的家里,最终她没有经受住诱惑,又投入了唐生的怀抱,于是她陷入了新的痛苦与悔恨懊恼当中。一方面她抵挡不住自己的欲望,这个她曾经倾心并想真心托付终身的人,她没办法完全忘记他带来的感觉;另一方面经历过修道院义工经历后,她走在了自我救赎和成长之路上,认识到一个女人的独立自主和爱心奉献的价值带来的愉悦,她以为她走出了过去感情的阴影,能自如甚至凌驾于道德高点来面对唐生,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的觉醒和自我觉察能力,而低估了人的欲望的力量,重新陷入痛苦之中。
撕开人性的面纱,直面生活的本来面目很多时候确实让人不忍直视,人性的丑陋难免酿成悲剧,人的渺小和无力让人绝望,可是追求幸福和圆满又是我们最大的动力,因而面对文艺作品的时候,我们总是期待完美的人物形象,圆满的故事结局,得到这种愉悦后,人性也蒙上了面纱,皆大欢喜了!
许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丑陋见得多了,也就多了些面对它们的勇气,因而还是选择真实来得更好!看过书,也就不想再去看这部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