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连续三天雾霾,每天都蜷缩在宿舍写毕业论文,快hold不住了,终于还是决定换上衣服,去操场刷圈。虽然呼吸着焦灼的空气,猥琐的龟速前进着,但是感觉还不错,悠哉悠哉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每天都会有雾霾,我会选择跑出去被毒死,还是待屋里唉声叹气?
这个问题太粗俗,升华一下,bigger高一点儿,再来看:你会选择远方与诗,还是安稳的生活?突然想起了两部电影:楚门的世界、海上钢琴师。
楚门从呱呱坠地开始,就生活在专门为他一个人设计好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日出日息,云起云落,雨雾冰雪都是被人为的操作控制着,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chirstof制造的令世界惊奇的大型实景真人秀节目。楚门,生活在无数的摄像机中,他的一举一动,被24小时滚动直播着;他自小被安排的恐惧水,身边的朋友与亲人,都在不停的向他强调“小镇是桃源,外面世界太可怕”的思想。
不幸的是,楚门,在这个到处是虚假的世界里居然成长为一个无比真实的人。他幽默、乐观,像一个傻乎乎的孩子在别人的安排下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情感,博得观众的关注;最终,他发觉这个世界的荒谬,尝试离开时,Christof以神的姿态告诉世人:I have given Truman the chance to lead a normal life. The world, theplace you live in, is the sick place.并告诫楚门:外面的世界不会比小镇更美好,这里才是更适合你的世界,但楚门选择了对着镜头再微笑一次,转身推开门,离开“美好”的小镇,永远消失在镜头前。
楚门的世界是对乌托邦梦想的讽刺,即便楚门被告知外面的世界有他未曾经历的险恶,有无法规避的灾难,有无法控制的未知,他还是选择了走出去,去过不被人安排的生活,去追求心爱的姑娘。当他挥手走离去的一瞬,电视机前紧张的等待着楚门抉择的人们热泪盈眶,欣喜若狂,仿佛得到新生是自己,仿佛得到了面对一切未知的勇气,仿佛获得了解脱。
而海上钢琴师1900,虽然也有令他千般惦念,魂牵梦系的姑娘,却不敢走下船,1900忧虑自己无法掌握大于船身的空间和比船上游客关系更为复杂的关系,所以宁愿选择船上飘泊,不愿踏上陆地。
与楚门的抉择相比,对1900的选择似乎让人略感失望,1900有巨大的天赋,称其为天才并不为过,他甚至“仙儿”的不染一丝人间烟火,但面对钢琴,他无师自通,88个琴键在手下翩翩舞动,他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和掌声。
人间的艺术家,哪怕如仙如圣,如李白如杜甫,也是在人间或经历荣华富贵,坎坷险阻,或经历烽火战乱,流离失所,总之,都是尝尽了人间的繁华与荒凉,才留下一首首令人唏嘘的佳作。音乐家亦如是,一首好的作品一定会蕴藏着音乐家的丰富人生经历。而1900的人间经历,太少太少。1900说88个琴键是自己可以掌握的,而外面的世界是上帝的琴键,millions and billions of keys that never end,他无法去弹奏。
1900选择缩小自己的世界,也是对人生的一种选择。如果仔细想来,这样的选择无处不在,如很多人每天抱怨着不如意的工作与生活,却惮于舍弃安稳的一切,去追求远方和诗。事实上,1900代表了一种态度,代表了“外面”世界的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向往着远方,向往着理想与自由,但命中注定他们不能付诸实践,他们矗立在那里,心动,决绝,孤独,而伤感。
无法去评判楚门或1900的选择哪个是正确,哪个是错误的,楚门的选择固然鼓舞人心,但倘若1900会像楚门一样,选择走进世俗世界,毫无疑问,他会现实社会磨去棱角,剥夺灵感,在无所适从中变成一个平凡的路人。
万幸的是,我们无须像楚门或1900那样面临巨大的选择;不幸的是,我们一直无可逃避地生活在“外面”的世界。正如那句歌词“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外面的世界会给我们想要的一切美好,外面的世界也会默默地在我们流血的伤口上撒一把盐,我们有时候还不得不为了一直追求的那些美好而忍受着那些伤害。
无可选择也是一种选择,至少我们可以选择像楚门一样鼓起勇气,放弃“桃花源”般的生活,追求“远方和诗”;或学习1900的选择,坚守着一方世界,留给“远方和诗”一些美好憧憬;再或者,身在“桃花源”,但不妥协,不放弃对远方与诗的追求,抱定一份坚守,用上帝赋予每个人的钢琴,谱出专属于自己的旋律与音符。
当然,选择的意义仅仅在于选择而已。楚门和1900最终都选择了一种自己想要的真实的生活,在上帝看来,人们选择的始终是一个病态的世界,也不打紧,请保持着楚门般灿烂的微笑,如绅士般招呼世界:In case I don't see you,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