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二 章 天罡北斗阵

待众人抵达安全之地后,那七位小道士之中一名道士先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郑重地向罗昌拱手作揖,并朗声道:“多谢英雄仗义出手,解我等之围。在下丘处机,斗胆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只见罗昌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漫不经心地随口应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叫我罗昌就可以。”语罢,他便将目光投向眼前这七位小道士,疑惑地开口问道:“几位既是出家之人,不知为何会与那些官兵发生冲突呢?”

听到这话,丘处机赶忙抱拳回答道:“我等师兄弟此次下山乃是为了购置一些日常生活所需之物。岂料途中竟遇那伙官兵在此地烧杀抢掠,不仅强夺百姓的粮食,更是无恶不作。我等实在看不过去,一时义愤填膺,这才与他们起了争执并动起手来。若不是今日得英雄相助,只怕我师兄弟几人难以这般轻松地全身而退啊!”说至此处,丘处机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罗昌听闻此言,亦是怒容满面,愤愤不平地骂道:“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紧接着,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他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方才我见你们所施展的阵法精妙异常,威力不凡,却不知此乃何种阵法?”

丘处机闻言微微一笑,自豪地答道:“此乃家师自创的天罡北斗阵。”

“哦,原来是这样。”罗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又问道:“不知家师何门何派?”,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七个身影里,站出了一个看起来最为年轻的道士。此人轻声说道:“我们几人皆是全真教王重阳座下的弟子。我叫孙不二,这位是我的六师兄刘处玄,这是我的五师兄郝大通……这是我的大师兄马钰。”

待到孙不二将众人一一介绍完毕之后,罗昌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年纪最轻的道士竟然是位女子!正当他心中暗自诧异之时,只听得那个被称作马钰的男子转过头来,对着孙不二沉声喝道:“师妹,休得这般无礼!”

孙不二闻言,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赶忙低下了头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紧接着,就见马钰再次转过头来,面向着罗昌微微拱手,同时将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挽,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之上,缓声道:“还望英雄切莫见怪,我这师妹年纪尚小,涉世未深,难免有些不懂礼数。我等皆是全真教弟子,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不入流的小门派罢了。本派也是近年方才创立,不值一提。”

罗昌静静地听完马钰所言,疑惑地应道:“哦?还真是巧,说起来,我与你们的师父也算得上是旧相识了。当年,我等曾在那烟雨楼中一同把酒言欢,好不畅快!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历历在目呢。不知王兄最近身体安好?不过从你们几个的武功来看只怕王兄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啊”。

只见那马钰神色恭谨地说道:“家师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只是平日里的确会将大部分时间用于钻研功法之上。”其言语之间,满含对师父的敬重之情。

罗昌微微点头,表示知晓,而后抬头望了望天,接着言道:“嗯,如此甚好。我观此刻时辰已然不早,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烦请诸位回去之后,替我向尊师转达一句话。便说是两年之后的端午节时分,我欲邀约王兄再次相聚于临安府的烟雨楼,届时一同欣赏繁花盛景,畅饮美酒,共叙佳话。”

马钰听闻此言,连忙抱拳躬身应道:“在下一定不会辜负英雄所托,定会将此话语原原本本地带给家师!”话音刚落,马钰身后众人亦纷纷拱手行礼,与罗昌等人道别。

随即,罗昌带领着同行数人,踏上了返回灵鹫宫的路途。他们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那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皇宫之内,位于安乐公主府邸的大堂之上,李裹儿正端坐着,她那绝美的容颜此刻却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狰狞。在她的面前,齐刷刷地跪倒着一众战战兢兢的太监和宫女。

只见武崇训静静地站立在李裹儿身旁,他轻柔细心地替李裹儿揉捏着肩膀。但这丝毫未能平息李裹儿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只听李裹儿怒目圆睁,柳眉倒竖,厉声呵斥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本宫命你们前去为本宫寻找年轻貌美的女子前来侍奉左右,可如今都过去了如此之久,竟然没有半点进展!养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来人啊!将他们统统拖出去,施以凌迟之刑,让他们知道办事不力的下场!”

话说这安乐公主自从下嫁给武崇训之后,她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欲望就如同那春日里疯狂生长的野草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此刻,那些可怜巴巴地跪倒在地的太监和宫女们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不止,仿佛末日降临一般。就在此时,一旁的武崇训微微俯身,将嘴唇贴近李裹儿那如白玉般晶莹剔透的耳朵,轻声说道:“裹儿啊,莫要气恼,此事也不能全然怪罪于他们。既然买不来,那咱们不妨直接动手去抢!”

李裹儿闻听此言,美眸微转,稍稍思考了片刻之后,那张娇美的面容之上忽地绽放出一抹灿烂如花的笑容。她转头看向那些依然跪地不起、浑身颤抖不止的宫女和太监们道:“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本宫现在允许你们带领府上的家丁前去,如果买不到就去抢,如果有谁胆敢违抗,那就当场取其性命!”

然而,这些可怜的太监和宫女们似乎尚未从方才的惊恐之中缓过神来,一个个仍旧呆呆地跪在原地,宛如泥塑木雕一般动弹不得。

李裹儿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恼怒之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再次冲着他们怒吼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难道还要在这里磨蹭吗?是不是非得等到脑袋搬家的时候才知道害怕呀!”

众人听到这话,如梦初醒,纷纷磕头如捣蒜,口中齐声应道:“是是是,奴才们这就去办!”说罢,他们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争先恐后地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地朝着门外飞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众人如此惧怕自己,李裹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她扭头望向身旁的武崇训,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声响彻整个庭院,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动起来。

不多时长安街上便出现一群公主府的家丁,见到年轻女子就抓,致使长安百信人人自危,有女儿的人家甚至都不敢出门,大门紧锁,就这样持续到第三天早上,直到左台侍御史袁从一路过安济桥的时候,看到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瞬间义愤填膺,随即,袁从一立刻率领手下展开调查,并迅速逮捕了李裹儿那些作恶多端的奴仆。

可谁能想到,这安乐公主居然毫不收敛,立刻跑到李显面前面前哭诉撒娇。

此时金碧辉煌皇宫之中,武三思与韦莲儿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御花园中的石桌前对弈。上官婉儿站在韦莲儿身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着他们的发丝。李显则静静地站立在韦莲儿身旁,一轻柔地帮她揉捏着肩膀,眼睛专注地看着棋盘上黑白棋子的交锋。

就在这宁静祥和的氛围中,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愤怒的脚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李裹儿满脸怒容,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她径直走到李显和韦莲儿面前,气鼓鼓地撒起娇来:“父皇母后,你们到底还管不管啦!那个袁从一竟然派人到我的府邸去抓人,把我府里的宫女和太监们全部都给抓走了!儿臣今天连进宫都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可怜我的双脚都被磨破了!”说着,她抬起裙摆,露出那双小脚,眼中满是委屈和哀怨。

李显听闻此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面会不会存在什么误会呢?”

李裹儿一听这话,小嘴一撇,跺跺脚嗔怪道:“能有什么误会呀?我不过就是多找了几个侍从伺候而已,那个袁从一就看不顺眼,二话不说带着人冲进我的府邸,强行把我的侍从们都抓走了!”

一旁的韦莲儿见状,心中顿时燃起怒火,柳眉倒竖,厉声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个袁从一简直太无法无天了!竟敢如此放肆,跑到裹儿的府上抓人,难道说下一步她还打算直接冲到哀家的寝宫来抓哀家不成?”

随后,李显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的确如此!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皇家之事怎可任由他一个小小官员来作主!”说完这番话后,李显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武三思。

只见武三思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向李显行礼,然后开口说道:“陛下圣明!袁从一虽身为左台御史,但其却包藏祸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竟敢肆无忌惮地派人到安乐公主府上抓人,完全没有把我们皇家的颜面放在眼里。这种行为用心极其险恶,如果不能及时加以遏制和惩处,长此以往,必定会酿成大祸,犹如养虎为患呐!依微臣之见,应当立即以对公主大不敬之罪名,将这袁从一革职查办,以正国法,彰显我皇家威严!”

李显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问道:“嗯,所言甚是。既然要将这袁从一革职查办,那么这左台御史一职,爱卿认为应当由何人接任才合适呢?”

武三思眉头紧皱,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终于,他缓缓开口说道:“依臣之见,此事应当交由咱们自己的人手去办才最为妥当,如此一来,咱们方能牢牢地掌控住局势。微臣手底下倒是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名叫周青。正是已逝的周德威周将军之子。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微臣发现这周青不仅心思细腻、考虑周全,而且为人忠厚老实,绝对能够担当得起这份重任。”

武三思之所以会极力举荐周青,其中缘由自然不简单。其一,周青可是他自小抚养长大的,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其二,武三思得知荷香竟然杀死了许敬宗,随后还跟随着罗昌一同前往了灵鹫宫。要知道,灵鹫宫的势力极为庞大,如果日后发生什么变故,那么周青无疑将会成为一枚重要的棋子,可以用来有效地制衡罗昌等一干人等。

李显静静地听着武三思的陈述,待到对方话音落下之后,他沉思片刻喊道:“来人!”

只见上官婉儿步履轻盈地快步走到李显跟前,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地行了一礼,轻声应道:“陛下。”

李显面沉似水,威严地吩咐道:“你立刻去草拟一道圣旨。就说那左台御史袁从一竟敢目无法纪,对公主殿下大为不敬。朕现决定免除他左台御史一职,并责令他即刻将关押的安乐公主府中侍女予以释放,同时将其贬为平民百姓。此外,任命周青接任左台御史之位。”

上官婉儿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回应道:“是。”说完,她便转身匆匆离去。

左台御史府内,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袁从一身着官服,神情凝重地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面对着前来宣读圣旨的公公。

那位公公面无表情,手持金黄的圣旨,用尖细而高亢的声音缓缓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台御史袁从目无法纪,对公主殿下大为不敬。朕现决定免除其左台御史一职,并责令其即刻将关押的安乐公主府中侍女予以释放,同时将其贬为平民百姓……”随着每一个字传入袁从一耳中,他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终于,当公公读完最后一句话时,袁从一如遭雷击,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手中的圣旨,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面对这明显不公的裁决,袁从一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气得浑身颤抖起来。他紧咬嘴唇,以至于渗出丝丝鲜血,但他浑然不觉。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怒视着公公,痛心疾首地大声喊道:“皇上啊皇上,你如此纵容那些不法之徒,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这天下苍生如何能得到公正与安宁?你又怎能治理好这偌大的江山社稷!”

话音未落,一旁早已守候多时的侍卫们迅速上前去,毫不留情地摘下了袁从一头上象征着官职和荣耀的官帽。那颗曾经闪耀着正义光芒的明珠滚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这位忠臣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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