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地去写我的村子。我爱的曾经生活的村子。这是看完毕飞宇《苏北少年“堂吉诃德”》写的第三篇,感谢老乡,再一次地唤起我的思乡情。其实我更加怀念的是回不去的从前,很多人搬走了,一些人去世了。一些房子也拆了。只能从我依稀的记忆中去挖掘,去搜索那些早已远去的我还留恋的东西。
我对房子的最早记忆应该来自我五奶奶家的红房子,刚才给我妈打电话,后来又跟我爸聊了会,爸妈都说那个房子叫丁头户,是南北走向的房子,不像现在的东西走向,那个房子是红色的,我记得。爸爸说那个房子很早是老爷爷和老太太还有四爷爷五爷爷住的,后来四爷爷结婚,就不住那了。而我有印象的就是五爷爷和五奶奶(都和我爸妈一般大)住在那儿,房子上有烟囱,旁边有野花,对我来说,它就是童话里的房子,梦幻般的存在,虽然在爸妈口中,它是小而破的。那个房子虽然早已拆除,但它就像是我看到的第一所房子,我那么热爱它。房子的周围是大家的菜地,我们那边土话叫小菜ci(地的发音)。每个人家都有一块小菜地,小菜地旁是河流,方便浇菜。河流旁边是我们。
村子里有一条东西向的主河流,也没名字,中间是大片地,两边被分为河东河西。我家属于河西。河流南边有块地以前是公家的,我们叫它场(第二声),那时候大部分还是务农,到了大忙时节,那些水稻要脱粒,最最开始,是在自家田里,有个半梯形的木头架子,人拿着水稻甩,把稻子甩下来,非常吃力,还要先用镰刀把它们割下来呢。再后来就出现了收割机,记得是要脚上踩着,像踩缝纫机那样,手上把稻杆放进去,通常要好几个人合作,所以一般是两家一起,你帮我,我帮你。我们小孩就在旁边玩,很早的时候,那边有个公房的,可能是用来堆粮的,还可以用电。场子是我们小孩的乐园,有时候我们也会帮忙,把水稻堆起来,或者帮忙bong袋子(把袋子撑着),大人把粮食用簸箕装进大蛇皮袋里。大部分时间我们会捉迷藏,记录经常躲到草堆里,很不好找,哈哈。还记得有次龙卷风,傍晚,放学回来,经过场上,一些没用的秆当时会直接烧掉,那个火随着龙卷风乱飞,好危险,好像当时还光了脚,赶紧往家走。那天晚上,好多人家的屋顶上的装饰瓦都被刮倒了,我家窗户也碎了一扇。可还有更糟糕的事,那时吃早饭,几乎都碗端在手里,走到哪吃到哪(互相串门,都在屋外门口吃)。大家都端着碗往场上走,公房的电线杆倒了,还电死了一个人,是隔壁村,在这里躲避风雨的,当时我也看了现场,现在却想不起来了,后来我们去上学,知道他是隔壁班同学的舅舅。但是我有个印象,好像农村里的人对死亡的接受程度,就像老天让下雨,你也没办法。再后来,场子变成了农田,走到那里,有时我会忍不住想一下,这儿本来不是田的。后来,我家房子也盖到了河东,外出上学,那边走得更少了,很多时候,也不会去想场子。那些在场子上忙碌过的人,还想起过场子吗?
以前经常和我的伙伴蓉蓉郊游,所谓的郊游,就是在农田旁走走,蹦蹦跳跳。爸妈从二年级就出去了,大自然给了我很多的安慰和熨帖,我有多爱她,她就有多美。
很多年前,我觉得和喜欢的人在田边散步就很幸福,而现在,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