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漂泊在外,所见的景色越来越多,对家乡的记忆越来越淡,但是有些味道却永远没法忘记,偶尔想起来还是会不停的咽口水。又到一年端午节,总免不了吃粽子,但是我是一个极其不喜欢吃粽子的人,而在我的家乡端午吃粽子的风气极其浓厚,在农村粽子往往成为端午节过后一个月各家用于找到客人和街坊邻居用于互相问候的礼物。家家户户泡上一壶热茶或者油茶,然后再随便炒几个小菜或者简单的就直接从坛子里取出一碗腌制好的大头菜或者萝卜干什么的,这写组成了互相宴请的街坊邻居最好的食材。虽说是宴请,实际上极其简单,没有大鱼大肉,但是农村人一点也不含糊,像端午节这样的传统节日,你要想请你的邻居到你家来喝杯热茶,那粽子一定是要管够的,同时大家对菜也不会有要求,有一锅好的油茶水,再加上浓郁的“稻灰粽”就足够了。
端午吃粽子,这谁都知道。但说到“稻灰粽”,许多人知其一,不知其二。据传,“稻灰粽”算得上中国古代的一大发明创造,西晋周处(240—299)所撰《风土记》中就有“用菰叶裹黍米,以淳浓灰汁煮之,令烂熟”的记载。古人将“灰汤”中所含的碳酸钾巧妙地变成了粽子的发色剂、赋香剂、品质改良剂、防腐剂和营养强化剂,是对食品科学的一大贡献。吃过稻灰粽的人都会被其独特的口味所吸引:“香香的白糯米,用稻杆的灰水浸泡后包成粽子,变成了嫩黄嫩黄的,飘着莫名的芬芳。不需要加蜜枣,也不需用鲜肉,只是这原味的粽子,蘸着雪雪白的白糖,咬上一口,那种芬芳甜蜜是要融入人的血脉,刻进人的灵魂里的。”在我的家乡,哪里的人不仅端午节吃粽子,就连中秋节粽子也是各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佳肴,直到现在我依然“酒入雄黄粽子裹,要尝滋味到端阳。”端午吃稻灰粽,成为我对家乡最有滋味的记忆之一。
在端午节前夕,往往也是杨梅成熟的季节。我对杨梅的记忆从出生便开始了,在离村子几里远的一坐山上,种满了杨梅,大的估计得有成年人的合抱那么大,小的也得有个几十年的光景了。杨梅的质量良莠不齐,有的酸得掉牙,有的甜如蜜;有白色的,有黑色的,大的像鸟蛋,小的像黄豆,其中白色和黑色的最好吃,而且好吃的程度和他们白或者黑的程度成正比,最不好吃的就是那种红色的,光鲜亮丽,一口下去,正如我前面所说的可以酸掉你的大牙。而我那个时候吃杨梅有几个癖好,第一:我喜欢吃酸的,说是喜欢,其实是无奈的选择,因为那些杨梅树大多数都已经进入暮年,结出来的果实大多品质一般,再者,那漫山遍野的杨梅完全处于自然生长状态,只有到了每年收成的时候才会有人去把树枝能够覆盖的范围内的地上的草割了,然后铺在地上,防止掉下来的杨梅砸坏了。吃杨梅的周期很短,可能就是一个礼拜就没有了,往往一阵大雨或者大风就能够把树上的所有果子能给你掉干净了。
对于杨梅的记忆还不仅仅是他给我带来的味觉上的回忆,还有我那整个荒废的童年,和小伙伴们荒废在田间地头的童年。记得那个时候杨梅在我们那一带虽算不上稀奇,但是方元几个镇也就只有我们那有。一到了杨梅成熟的季节,小偷或者说强盗也总是出没在附近的山头。有时候因为偷杨梅发生的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们这些小屁孩就成了了童子军或者通信兵,一放学就赶往各个山头,或者在在路边阴凉处远远的看着,或者直接躺在树上,边放哨边吃。那逍遥与自在,如果苏东坡生活在这个年代估计也就只能吟出:“日啖杨梅三百颗,不辞宁做岭南人”了吧。然而日啖杨梅三百颗对我来说简直弱爆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消化能力怎么那个强,而且我吃杨梅的第二个癖好就是连核都不会剩下,直接一大颗一大颗的往肚子里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