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中秋》

细雨像茧里抽不完的丝,没有止的迹象。都说秋天的雨让人有愁意,没有来得及回家的你,眼角湿润了吗?看样子今年的中秋之夜难见月圆了。

在街上朋友店里聊天,断断续续见到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都说是刚回来的,还没到家。见面的第一句便是:太堵了。都在诉说着堵的时间,都比平常要多花一倍以上,其中一个算堵的最长了,从上海过来的,四百公里不到开了十八个小时。说的人听的人都很感慨,这回家之路不易。

平时清冷的小街忽地一下热闹起来,好像来不及准备迎接自己的亲人,前两天还空荡荡的街上一下子变得热闹变得拥挤了,仓促的喇叭声多了起来,空气中烟草味也渐渐浓起来了。

菜场里人头攒动,形形色色的衣服让人猜不透季节,其实今天早上只有十五度,初冷还是有点不适应的。僵了很久的菜贩子的脸终于有了太阳,五十,一百的纸币就放在脚边打开的钱盒里,也不怕柔柔的风吹走,面前绿茵茵,红艳艳的蔬菜好像还挂着晨露,那诱人的家乡菜就是最美的吆喝。卖肉的切肉切得手软,一支没点燃的香烟已湿了一半,软搭搭的像要掉下来,没有人问价格这让卖肉的人少了时间啰嗦。面馆前已经有人排队了,这个场景在外面看见过,老家的街上是难得一见的,也算是风景了。

卖鱼的盆子多了几个,平时不常见的黄鳝泥鳅,活蹦乱跳的海虾,还有叫不出名字的海鲜都在盆里游荡,像是就在堤外的长江里刚刚捞起来一样的,卖鱼的一过劲地说,今天不给你们杀鱼了,真对不起。其实也没人说他,知道今天他忙,买到心仪的鱼已经不错了。

江堤脚下,三轮车在“突突”地响,驾驶员望着人的神色,揣摩着是否坐车,嘴里叫个不停,大桥的,大桥的上车了,就开就走。一对父子过来,儿子上车了,父亲没上,问,大桥多少钱?答,七元。这个父亲便要儿子下来,平常都五块,今天怎么多两块?没等驾驶员回答,儿子说,多两块就多两块,一点点钱计较什么?上来走了。

一大早便收到好多节日的祝福,有群发的,也有单发的。朋友圈里更多,那些鲜花能让人闻到香味,那些月饼能诱发味蕾的欲望。我知道朋友们的祝福都是真诚的,我也就用这些拼凑起来的文字谢谢大家。

我的车堵在菜场边出不来,便蹲在江堤边望着我的村庄,我的小街。天已经不下雨了,但依旧阴沉,天上云层很厚,仿佛在酝酿更大的雨,来挽留这些匆匆归来的游子多住几天,多陪亲人几天,此刻街上的人渐渐稀少了,回来的人不是逛街的。

今晚有没有月亮已经无所谓了,(李白的那句话让远离家乡的人伤感了一千多年,)我的村庄,我的亲人就是天上的圆月,在他们身边,感受着乡情,亲情,心中岂止有月亮,那是太阳般的温暖。

朋友,你心中有了太阳了吗?

林建明。二0一七年中秋于老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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