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蝶,全职心理咨询师,心理学硕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专注分享心理和教育领域的读书、观影、育儿等原创文章。欢迎关注和交流!
《孩子的宇宙》读书分享系列之四:孩子与时空
就我一个人的时候,
闭起眼睛,
我真快活。
我是双胞胎,
我是小酒窝,
我是玩具仓库,
我是动人的歌儿,
我是吱吱叫的松鼠,
我是一面铜锣,
我是棕色的面包皮,
我是树枝变成了红色,
……
反正,
我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愿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可是,
一睁开眼睛,
唉!
我还是我。
——[美] 爱·格林菲尔《就我一个人的时候》
许多的儿童文学或艺术作品都涉及到了“孩子与时空”这个浪漫的主题。为什么我觉得浪漫呢?因为那真的是孩子从现实(“此侧”世界)逃离,进入幻想世界(“彼侧”世界)的奇妙通道。
比如在《爱丽丝梦游仙境》中,起初小女孩爱丽斯是在河畔听姐姐读一本“无聊”的书,而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追逐着一只赶路的兔子,掉进树洞里,无意间闯进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世界……最后爱丽斯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
也难怪《彼得潘》的作者詹姆斯·巴里会在他的小说结尾中写道:只要孩子们是欢乐的、天真的、无忧无虑的,他们就可以飞向梦幻岛(Neverland,永无岛)去。
儿童文学中,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所以有人说,“儿童文学本身就是一场幻想之旅”。孩子们不仅通过幻想进入“时空隧道”来感受纯真、快乐,也通过它来应对与大人世界的冲突。
比如莫里斯·桑达克创作的经典绘本《野兽国》中,讲述了一个小男孩迈克斯穿着狼外套在屋子里撒野,生气的妈妈连晚饭都没给迈克斯吃,就把他赶回房间里。那天晚上,迈克斯的房间里“长”出了一片森林,他驾着随海浪飘来的小船,经历漫长的航行,终于来到了野兽国。
在这里,迈克斯差点被野兽吃掉,不过后来他驯服了野兽们,还被拥戴为野兽国的国王,他甚至带着野兽们一起开心地胡闹。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王位,回到了最爱他的亲人那儿。而这时,他的怒气已消散殆尽,热腾腾的晚饭就摆在桌子上呢……
我们看到,迈克斯通过幻想进入了一个为所欲为的野兽国,在那里,他尽情地释放在“此侧”世界无法发泄的能量,也逐渐消解掉他在“此侧”世界积累的负面情绪。
玛格丽特·怀兹·布朗的经典绘本《逃家小兔》,也是这类议题的精彩展现。小兔子想要变成小鱼,妈妈就变成捕鱼的人;小兔子想变成小花,妈妈就要变成园丁……兔妈妈和小兔子就在一来一去的变身中,在幻想的世界里玩着爱的追逐游戏。那个想要离家出走的小兔,到书的结尾也没能逃离妈妈爱的怀抱,但在幻想的世界里,它已经经历了一次出走,那是它未来独立兔生的一次预演。
比较遗憾的是,大人们常常只通过现实世界来认识孩子,而不能理解到,“此侧的日常世界是由彼侧世界所支撑的”。
幸好,我们还能在许多经典绘本中看到一些大人的榜样,他们熟谙进入“彼侧”世界的通道。在贝西·艾芙瑞的绘本《生气汤》、得瑞克·莫森的《敌人派》中,同样是面对烦恼一箩筐的孩子,两位爸爸妈妈都没有选择一本正经地说教,而是另辟蹊径。
《生气汤》中的小男孩霍斯在学校里遇到了一箩筐不如意的事,妈妈看到他带着一肚子怒气回到家,便邀请儿子和自己一起煮汤,还带着儿子对着沸腾的热锅大喊大叫、龇牙咧嘴、吐舌头,一通乒乒乓乓乱敲……等到霍斯“喷出最大一口火龙气”,他笑了,妈妈也笑了。
《敌人派》中的儿子有一个“头号敌人”杰米,让儿子心情很糟,爸爸自告奋勇地许诺给儿子做一个“敌人派”,帮助他消灭“头号敌人”杰米,并告诉儿子“敌人派”发挥作用的秘诀是——和敌人玩一整天。出乎预料的是,这一天下来两人相处的还挺愉快,结果敌人变成了朋友,他们还一起分享了美味的敌人派。
河合隼雄先生在书中提到了教育学家蜂屋庆的一个观点:此侧世界是“技术性世界”,彼侧世界是“超越性世界”……现代教育的盲点之一,就是热衷于传授并让孩子掌握技术,而忘却了超越性世界的存在。
耐心地守候,敏锐地注目,我们或许有可能看到通往孩子“彼侧”世界的“通道”。
参考资料:
《孩子的宇宙》[日]河合隼雄,东方出版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