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新学期也开学不久,老陈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
村里突然炸开了:
“没见过老陈家有这么个亲戚啊?”
“什么亲戚啊,这是老陈的相好,听我家男人说,去年在镇上的学校去交流就跟老陈好上的呢!”
“不是吧,去年冬天在路边的茶店里打麻将的时候我好像就见过呢!”
“还真别说,这老陈还真的挺有玩意儿的呀。”
“可不嘛,话说回来,这老陈也该找一个正常点的,赶紧生个正常的孩子。”
半个月快过去了,那个女人还在老陈家,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好像还是要继续在村里待下去的意思。
我是在她来的快一周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了她。
有天傍晚在村头的大榕树下走过一个穿着红碎花的裙子的女子,嘴唇涂的很红,脸上涂的很白很厚的粉。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我们村里的女人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季节就开始穿裙子的,加上村里都说老陈家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所以我断定这就是老陈带回来的那个外面的女人。
一眼看去,她应该比冬梅要小八九岁的样子,看到村里的人都会露出笑脸,不管是阿春这样的孩子还是阿春那七十多岁的爷爷,嘴也很甜。让人一瞬间觉得像是她已经嫁给了老陈十几年了,而冬梅是新来的。
大概二个月后,冬梅拿着一个写着“离婚证”的小本子来给阿春妈妈看,阿春妈妈跟她解释:这是离婚证,你拿了这个代表以后就跟老陈不是一家人了,也就是说老陈可以跟那个女人睡在一起了。
听到最后一句,冬梅一下子瘫坐在门槛上。
听到阿春跟我说了那个离婚证小本子的事,我真的确定了老陈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他老婆了。
那天冬梅一直在阿春家,阿春妈妈盛的饭她一口也没吃,她的眼里除了有闪闪的泪花还透出一种呆滞。
直到很晚,老陈来找她回去,她终于哭出声来,哽咽着说:“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们不是夫妻了,你跟她一起。”
阿春妈和爷爷劝了她半个小时,在老陈的拖拽下,她才渐渐的往回走,阿春妈送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老陈啊,冬梅晚饭一口都没动,这样过夜肯定不行的,回去记得弄些东西给她吃。”
“嗯,给你添麻烦了。”老陈低着头,低沉着声音。
老陈二天后就跟那个女人去领了证。
阿春去瘦瘦家玩,回来告诉妈妈,说瘦瘦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右边瘦瘦的房间里多了一张床,听瘦瘦说这是他妈妈搬出来住这里了,里屋房间的那个大床让给了老陈和那个女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冬梅又出现在河湾里砰砰砰的用棒槌洗着衣服,门前的松针枯叶又整齐的多了一垛,就跟她当初嫁给老陈一样,一切又有条不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