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十三》影评:有一种成长叫“李玩”


我很少写影评。

即使是话题度很高的电影,也不想跟风去评价任何一部作品,用心感受就好。但是唯独这部影片,让我看了之后迟迟无法平复心情。

《狗十三》是年上映的一部电影。但我当时并没有太关注。直到最近这几天的闲暇时间我又无意中看到了这部电影。

起初因为片名的原因,我还以为这是一部狗狗题材的温馨电影,出于对狗的喜爱,我满怀期待地打开了这部电影。

可是我看到的,却是我们很多中国孩子的青春。


主人公李玩是一位13岁的少女,父母离异,从小在爷爷奶奶家长大。

“爱因斯坦”是父亲送来的一条小狗,或许出于对物理的喜爱,李玩给它取名为爱因斯坦。可后来因为爷爷的一次疏忽,小狗走丢了。李玩哭天喊地地寻找,最终还是无果。对于一家人而言,狗走丢了就走丢了,大不了再买一只。可只有李玩知道,爱因斯坦是无可取代的存在。她哭喊,她伤心,她反抗,甚至在寻狗的过程中不小心推倒年迈的爷爷,在家人看来,她的这一系列做法是“非常不懂事”的。


后来,继母提议买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狗,平息李玩这场无休止的吵闹。当李玩以为爱因斯坦找到了而兴高采烈地赶回家后,发现这不过是家里人为了哄她而编织的谎言时,她爆发了。她学会了用出走和喝酒来反抗这一切。

与此同时,她的父亲同样也爆发了,因为寻找迟迟未归家的李玩,多年没出门的奶奶迷路了,父亲找回奶奶后,生气地抓着李玩的手一顿暴打,尽管她多次想要逃走,却每次都是一顿强拉硬拽的“粗暴对待”,并且强行按着李玩的脖子和头要她向爷爷奶奶道歉,弱小无助的她只能乖乖听话,这下父亲才肯松开手。

浴室里,流淌的水声掩盖了李玩的哭泣声。父亲坐在客厅,一改刚才粗暴的面容,切换成一个慈祥的父亲的身份,把刚刚洗完澡的女儿拉入臂膀,说出一句流传在千千万万中国家长口中的一句经典台词:爸爸打你是因为爱你,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相信无论是现在还是小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多多少少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吧。

这句话无疑把自己放在了道德的最高点,告诉你: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小不懂事。并且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中国父母代代相传的不变的真理。


经过一番教育后的李玩,不出所料,变得乖巧、懂事,同时学会了在成人世界里所谓的“伪装”。尽管后来父亲告诉她有了弟弟,李玩却面无表情,欣然接受了这一切,在弟弟的满月宴里,在人群中看着众星捧月的弟弟,她只能露出僵硬的笑容来迎合周围的大人们。

新弟弟入住后,李玩更是无法融入这个家中。弟弟因为调皮霸道,拿棍子敲打小狗,小狗受惊而大叫,家人却试图用更加暴力的方式制服。李玩看着可怜的小狗,伤心地抚摸着它,这一瞬间,她第一次同情起这只假的“爱因斯坦”,在这个家中,它跟自己无疑是相似的。

事情并没有因此平息。小狗因为咬伤了弟弟,继母一气之下要求李玩的父亲把狗送去狗肉店。李玩哭着哀求父亲不要送走小狗,最后还是只能望着车开走。

两只狗,两次离开。第一次是因为爷爷的疏忽而走丢,第二次是因为误伤弟弟而被眼睁睁送走。不同的是,第二次李玩并没有跟家人闹,即使哭着去一家家狗肉店寻找,最终也乖乖回了家。她似乎在一次次的绝望中接受了所谓的现实。

影片最后有一幕:李玩因为物理成绩考到了省的第一名,在升学宴上,李玩的叔叔点了一道红烧狗肉的菜并且开心地夹到李玩的碗里,祝贺她取得高分。李玩沉默了一下,在众人面前,咽下了这块狗肉,就这样平静、面无表情地嚼着……

我想这才是李玩的妥协最高点吧,同时也是影片中最绝望的一幕。

看完整部电影后,我沉思了很久。

这种传统的中国式教育,究竟还要上演多少次?

说实话,像这类反映中国式教育的题材已经见多不少了,久而久之,好像成为了国产电影的标榜,“打骂式”的教育真的适合每一个孩子吗?影片中,李玩经过父亲的一番暴力“教育”后确实变得懂事乖巧了。相信无论是在电影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对大多数父母而言,这一招无疑很管用。

很多时候,我们要的不是狗,而是“爱因斯坦”

就像主人公李玩,她其实要的不是爷爷奶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宠爱,也不是爸爸扔在她手上的一沓钱或是答应带她去看天文展览的一句承诺,而是家人真正的理解和关心。对李玩而言,爱因斯坦就是她生活中唯一一个能够理解她和给予她无条件陪伴的存在。所以当她得知家里人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小狗谎称是爱因斯坦的时候,她大吼:我不是非要一只狗!我就是要爱因斯坦!看似是一个小孩子在任性闹脾气,实际却是对这个家的反抗。

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李玩”

电影的整个过程,很压抑,其压抑程度不亚于最近几年上映的《少年的你》和《悲伤逆流成河》。如果说每一个少女都不一定经历了像陈念、易遥那样的校园暴力,但一定经历了像李玩这样的成长。从叛逆,反抗到妥协,最终变成了无数人眼中的“懂事”。

我不知道这是中国千千万万孩子必经的一种磨合还是一种悲哀。就像无数个“狗十三”这样的影片,都只是提出了问题而并没有解决问题,包括我今天所写的这个影评。或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无解的吧。

在李玩身上,相信很多中国孩子都能够找到共鸣。毕竟中国孩子的青春大都不是早恋堕胎车祸,甚至连洗心革面学渣逆袭的励志鸡汤都少见。大部分人对于青春的回忆,都绕不开一句话:都是为了你好。

我们可能都错把“中国式教育”——打是亲,骂是爱当成人生所谓的一种挫折、考验。但它又确实深深扎根在每一位像李玩这样的少女青春上,成为一生无法诉说的伤痛。


而我们往往都会把这些伤痛归结于一个美丽而又带刺的词——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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