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休年假,我就带着孩子回老家看望老人。正好赶上了中元节,今天就陪着家人一起包纸钱和冥币,接家里已故的亲长辈来吃饭,再烧点纸钱让他们能在那边过得好一些,也让长辈们保佑后代子孙平安健康。
约摸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有在家度过暑期了,也就没有机会参与祭奠家里已故的长辈们,感觉现在的形式也比较简单了,最重要的包包袱环节也简化了很多。在我们老家,需要把纸钱(就是一种盖了金钱印的黄表纸)叠起来,再用一种较薄的白纸把纸钱包起来,用浆糊粘好后在正面用毛笔字写上孝敬哪位长辈,哪个后辈奉上。
小时候我经常陪着爷爷包包袱,爷爷出生在旧时代,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我就给爷爷打下手。刚开始的几年我就负责叠纸钱,多少张纸钱叠成一个都是有讲究的,现在只记得数量必须是奇数,把纸钱叠成一样大小的长方形。把叠好的纸钱放在白纸的正中央,与白纸的方向呈45度角,再把四个方向多出的白纸折过来,用浆糊粘好,等待浆糊晾干后,爷爷就用毛笔在正面写些蝇头小楷,大气漂亮。当时觉得很好玩,特别是对抬头的中元大会感兴趣,觉得这个会很霸气,感觉有点像武林大会,各路英豪齐聚一堂。再过几年,爷爷开始教我写毛笔字,他用那粗粝的大手握着我的小手,一笔一画的教我各种笔画和结构,对着名单一遍遍地讲述这些未曾谋面的长辈们的故事,他们是爷爷的父母、叔叔伯伯和兄弟们,还有他那已故的前妻,我还八卦了一会,不停地催着爷爷讲讲这个奶奶的故事,不过爷爷只是用手拍着我的脑袋,用稍微严厉的语气说练字,但我似乎瞟到爷爷暗淡的眼神。随着爷爷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们这代人就慢慢开始自己写包袱了,不过不是用毛笔,而是用一种软笔,写出的字有点像毛笔。
没想到现在彻底变了,已经改为用中性笔了,包袱也不用包了,直接就是一种成熟的工业品,上面很多字都已经印好了,我们只需要像做完形填空一样把空格填好就行。现在的包袱也很大,不需要我们叠纸钱了,只需要简单的把纸钱卷卷装进包袱袋里就可以封口了,简单方便,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搞定了。
今天写着这些已经逐渐远去的亲人的名字,一幕幕的往事浮现在眼前,什么玩具都能做的多才多艺的爷爷,总是给我留着冰糖和煎炸小虾米的奶奶,夏天从地窖里挖出可甜可甜的甘蔗给我吃的二伯,喜欢跟我一块读书和听黄梅戏的外公。看着燃着的火光,我心里默默地说我很想念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