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血结 第十八章 神秘刺青

“仙子风波”过后,雅戈更不敢胡乱说话了,免得又惹琪兰生气。柳月则跟在雅戈身旁时不时偷偷瞄他两眼,学着也低下头闷起声不说话了。三人就这样一前两后地走着,活脱脱大家小姐领着两跟班的样儿。

时近黄昏,夏季的高温虽夕阳落下,暑气渐消,凉风乍起,三人还未走出这繁花似锦的林子,就升了堆火围着谈心。不多时夜幕降临,鸣虫声声,累了一天便横七竖八地睡下了。

篝火渐熄,琪兰攥着系在手腕上的淡绿色丝巾,嘴里喃喃起来:“妈妈……”不知觉地就从眼角涌出一股晶莹的泪水,从侧着的脸庞划落,映着微弱跳动的火焰,闪闪烁烁,孕着一分让人感动肺腑的凄美。

梦里,温柔的妈妈将自己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微笑道:“我的小公主,妈妈一直在你身边……”琪兰撒起娇,笑着却在流泪:“妈妈,别再离开我好吗?妈妈……”可不管琪兰怎么哀求,妈妈的身影已越来越远,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怀抱……

“她想家了吗?”雅戈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细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柳月,她也尚未睡着。

“你也睡不着啊?”柳月矜持地坐在树干旁,两臂抱着双膝,望着雅戈的眼神轻盈不带一点粉饰,脆弱中夹杂着柔情,仿佛易碎的玻璃,又似薄薄的迷雾。

如果是琪兰摆出这样的表情,雅戈肯定不敢正视了吧,但现在是柳月,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发生了不少事,心里有点乱。”他很坦诚地告诉了她自己的想法,不过话说回来,他本来就对谁都很坦诚的。

柳月轻“嗯”了一声,接下来两人便沉默了良久。

“你见过琪兰的妈妈吗?”最后还是柳月先打破了沉寂,看来两个人依旧没有要睡下的意思。

雅戈低下眉摇摇头:“她妈妈已经不在了……”

“啊?”柳月捂住了胸口听得一震,忙压低了嗓音,“那,那她……”话没有说下去,只蹙着细眉看着琪兰脸颊上被烘干的泪痕,自顾自喃喃起来:“她平时那么……”不知被什么哽咽住了,鼻子一酸,好想要哭的感觉。

琪兰平时那么活泼,走路把手臂甩得高高的,遇到什么事都那么有干劲,还爱跟雅戈假生气,说起话来嘻嘻哈哈,总受不了雅戈的无知,解释起来却又那么有耐心……

在柳月的眼中,琪兰就是个生活幸福、无忧无虑的女孩子;跟着家里人耍耍性子,出来疯够了,想妈妈了,就回家……

而柳月出生龙舒国名门归海氏,父母都十分疼爱,从小生活无忧无虑,根本没有想过父母还能死去,总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可眼前的琪兰却已失去了母亲,像是血淋淋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实在太恐怖了!柳月想都不敢想,天下的孩子怎么能没有母亲?

好容易控制了自己的情绪,问雅戈道:“那琪兰姓什么呢?”

“好像叫……”雅戈转了转眼珠子,“玉叶。”

玉叶!柳月知识又不少,听到这两个字还能反应不过来么?正是秋漫国皇室的姓氏!“那,她是……”还没待柳月说出口,雅戈便点头证实了:“秋漫国公主,玉叶琪兰。”

柳月生生吃了一惊,又赶忙追问:“不是说秋漫国公主嫁给焚辽圣上了吗?怎么会在这儿?”雅戈便把两人天血潭逃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得知雅戈是正是焚辽太子,柳月更是惊上加惊,一下子回不过神来。柳月从小受到的教育很多都涉及了各国的国情,对焚辽皇室也了解不少。焚辽圣上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雅戈既为太子,应是他弟弟,也就是说雅戈的父亲也不在了。对,没错!是被杀害的!而听说十几年前焚辽太子出生时,其母亲也因难产而死,这么一来……雅戈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你,你怎么了啊?”看到柳月伤心落泪的样子,雅戈不禁束手无措起来。

柳月摇摇头,用袖口抹了抹眼睛,却完全停不下来,把头埋到膝盖里抽泣起来。

“那个……不要哭了啊……”雅戈挪近她身旁不知如何是好。

都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眼泪,更不知道怎么安慰才是。

却不想柳月竟一把抱住雅戈,扑进他怀里。这一抱不要紧,雅戈先是莫名其妙,接着立马涨红了脸,嗓子冒烟直透不过气了,支支吾吾憋出几个零零碎碎的字儿:“别,你别……这样啊……”一个劲地干咽唾沫。

“别哭了啊……要是把琪兰吵醒了可怎么办啊……”

“你们在干什么呀?”结果琪兰真的被柳月的哭声吵醒了,轻轻嘟哝一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渐渐看清两人正不客气地搂在一起,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是看了好长一会儿,才猛地清醒过来,顿时瞪大了眼,扯亮了嗓门大喊起来:“你们在干什么啊!”喊声惊天地泣鬼神,整个林子都连带着摇晃一阵,惊得大片栖睡的禽鸟呼啦啦都飞了出去。

两人赶紧相互推开,愣愣地盯着琪兰看,没想到还是把她吵醒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夜无话……

“伤风败俗!在我背后干这种事!”第二天了,琪兰还喋喋不休,走在前头一停不停地踢着石子,还攥了根树条狠狠地抽打着道旁齐膝的杂草。雅戈柳月两人仍走在后头,看不到她的表情,都内疚地低着头,时不时也互相望两眼,挤眉努嘴地打暗号,却不敢发出声音来。好长时间没说一个字,以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琪兰身上,这时雅戈才正眼地观察起柳月。

只见她一张瘦小的瓜子脸,眼睛虽然不大,但非常漂亮,有种唯美的感觉;披肩长发,头顶盘起一些,横插着一个金簪,簪尾垂下些吊珠银链,鬏根拖下两条齐肩的淡红色丝带;额前的一搓儿刘海撇到右耳前头,末端褐中泛黄,迎风飞翘,在日光的抚摸下迷糊了轮廓;一身素底连衣裙,浅青色花纹,裙摆齐脚踝,细看来那其实是长裤,外头做成了裙子的样子,底下穿着一双搭调布靴;上身是短袖,层叠的青纱参差不齐地垂到胳膊肘处,下面便露着白皙的手臂,左手腕上斜交着两个宽大的银白镯子;风乍起,隐约可见左臂上印着一块古怪的刺青,藏在衣袖里,看不真切。

“咦?那是什么东西?”雅戈不由自主凑近一看,吓了一跳——那刺青竟是只蜘蛛!这么娇娇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把五毒之一的蜘蛛刺在身上?!雅戈又不由得想起野蛛林那些令人作呕的大蜘蛛。

“没,没什么……这样好看么……”柳月赶忙捂住了袖口,尴尬地眯起眼笑了笑,直摇头。那种脆弱到美的笑,恐怕最心狠手辣的人都不忍心伤害。

“可是那黑印……”还没待雅戈说完,柳月便摔跪在地,右手死死地抓着左臂,咬紧着牙,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像是剧痛难忍的样子。

“怎么了?!”雅戈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匆忙把她扶住,可她再没有说话的精力,只疼痛得厉害。雅戈不知所措,琪兰终于不再抱怨,折身回来:“她怎么了?”蹲到柳月身前,撩起她左袖,透过其指缝半只蜘蛛的标记清晰可见,灰黑色彩,正散着暗黑的血灵流光芒。

“啊!”琪兰不由也吃了一惊,微张着嘴两下里晃了晃眼珠,喃喃道:“这是什么……”

看着柳月痛不欲生的样子,雅戈可急坏了:“哎呀,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啊!怎么办啊?”

琪兰思考不一会:“快!快把她弄到树荫下!这或许是什么封印术,我试试能不能将其中的血灵流打乱!”话说完,两人已把柳月扶到一棵大树下。

柳月侧歪着脑袋靠在树干上,叉着双腿瘫软坐地,脸色愈显苍白——疼痛已使她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琪兰往蜘蛛印里注入自己的血灵流:“果然是封印术!”又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如此精密!”看来是某种高水平的封印术,以琪兰的血灵流操控能力很难以干扰它的一丝一毫!

雅戈紧握着柳月的右手干是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琪兰,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琪兰看了雅戈一眼,抿了抿嘴,恐怕很不甘心他和柳月这么亲密哦,但人命关天的时候就得把醋缸子暂且先放下:“当然……她救过我们的命,怎么能忘恩!可是……”她很努力在寻找着封印的突破口,可始终没有一点头绪,这样的封印几乎无懈可击!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时,突然却发现她左手腕的两圈银镯开始微泛白光。不一会,柳月苏醒过来,声音虚弱得很:“我没事……”仍有些许疼痛,又捂起了那封印,倒不比之前那样难忍了。两人见她醒来终于缓了口气,竟忍不住异口同声地问:“怎么回事啊?”

柳月喘了两口粗气,嗓音很轻弱:“我也不知道……两年前,也就是我十三岁的一个夜晚,有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我卧室里,给了我这个蜘蛛印……”缓了两口气,“还好,逍遥仙主送了我这两个手镯将封印里的血灵流镇住……”

“逍遥仙主?”两个声音又叠在了一起。

柳月吃力地点点头:“北蓬莱第三代仙主逍遥虚谷。”

“呵呵,正是我的师父,逍遥虚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第十九章 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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