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饭,只要有阳光,都去隔壁公园散步晒太阳。每天这个时间,已经荒废的会所门前的台阶上,有位老先生在这里吹长笛。
刚开始只是路过,悠闲的坐旁边听一听。他吹自己的长笛,不会被我打扰,我听我的曲子,听不懂也不在意听了什么。
吹的很投入,但技术并不怎么样,曲调磕巴,也听不太出来吹的什么。连着一直在也没再去听,某天老先生没来,倒觉得有点意外。隔天存了心早早就去,先生刚好就位,长笛还在工具包里没拿出来。
老先生慢条斯理支架子,我在一旁聊天。我说您天天在这里吹,一个人。
先生说,本来是有团的,疫情闹的一年都没和团员相聚了。
看我意外的眼神,老先生把手机拿出来翻,翻了团员表演的照片,一张张给我看,说他们团有60多人,都是退休老人,有长笛、萨克斯、唢呐、吉他……各种乐器,有舞蹈、歌手,什么都有。
老先生得意的一一介绍,我连连附和。都是在各种社区表演,粗糙的布景,随意的服装。但老人都表演的很投入,正经八百的样子。为了套近乎,又看团里没有,就说我会架子鼓。
老先生看了我一眼,说自己吹的不好,只是喜欢。又在手机里翻,翻了很久才找出一张给我看。
老先生穿着毛背心儿,腿脚一前一后,架着长笛头歪出优雅的角度,头顶不多的白发垂下来几缕,阳光温柔的透过先生的白发洒落下来。
老先生说,年初在这里吹奏,一个路过的摄影师偷拍了这张照片,拍完了说要送给他,就存了下来。老先生说他是个摄影师,长枪短炮。语气里透着自豪。我说非常厉害,是杂志封面的样本。
随后,老先生支好了场子,送了我一首《天路》,先生吹的很认真,但我依然没听出来。此后,只要遇到老人,都会坐下听他吹几首,然后讨要一首曲子,“今天送我什么呀?”
《圆舞曲》、《红色娘子军》、《牧羊人》……老人吹完了之后就会问我,很熟悉吧,而我只能抱歉的说,我是个音盲,所以才学架子鼓,只打节奏。
邝爸让我们盘点过年期间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儿,我写了这一段儿。
写完邝爸讲了自己的故事。
年前一天,我第一次全文看完父亲生前写的回忆录, 2万字的小册子,手写的,写在有格子的那种老旧小学生作文本上,封面《平凡人生》四个字。 次日我去了父亲的墓前,看着他和母亲的墓碑的合影,我没有悲伤,只有思念。
春节期间五六天,我翻看整理了家里所有关于普通人回忆录的有关书,也翻看几本写作的书。父亲的回忆录点亮了我。我想写了,我决定开始写。
下午看完史铁生《我与地坛》,最后一页有句话“写,真是个办法,是条条绝路之后的一条路。”
邝爸发自己的计划的时候,我刚刚修改了2版,凑了个足篇。看完邝爸的计划,我似乎依稀看到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