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公托梦寄书,靖康第一忠义之臣李若水名垂千古

《全宋诗》第十一部收录了一首诗。诗名《铁冠道士寄书》:

诗云:金甲将军传好梦,铁冠道士寄新书。我与云长隔异代,翻疑此事太荒虚。


李若水故乡

作者李若水(1093年-1127年),原名若冰,字清卿,广平曲周(今河北曲周县)水德堡村人。靖康元年为太学博士,官至吏部侍郎,曾奉旨出使金国。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金兵大举南侵,徽、钦二帝被俘,备受欺凌羞辱,李若水刚正执言,怒斥金国大太子粘罕不讲信义,粘罕见李若水忠勇可嘉,想收买留用,便许以高官厚禄,说:“今日顺从,明日富贵矣!”李若水严辞拒绝,粘罕又命仆从劝慰李若水,说:“公父母春秋高,若少屈,冀得一归觐!”李若水叱之说:“忠臣事君,不复顾家矣!”李若水大义凛然,骂不绝口,粘罕无奈,命人割下李若水舌头,李若水口不能骂,便怒目而视,以手相指,又被挖目断手,最后寸磔而死(即凌迟处死),壮烈殉难,死年三十五岁。

南宋高宗即位,下诏曰:“若水忠义之节,无与比伦,达于朕闻,为之涕泣。”特赠观文殿学士,谥曰忠愍。死后有自北方逃归者云:“金人相与言,‘辽国之亡,死义者十数,南朝惟李侍郎一人’。临死无怖色,为歌诗卒,曰:‘矫首问天兮,天卒无言,忠臣效死兮,死亦何愆?’闻者悲之。”

李若水事迹见《宋史》。编写《宋史》的元丞相脱脱等人,将李若水列为靖康之耻第一忠义之臣。元朝人编《宋史》,列有《忠义传》,专记大宋那些“名节相高、廉耻相尚、忠节相望”之人。并明言,士大夫之忠义之气,在梁、唐、晋、汉、周五代之世,已“变化殆尽”。宋朝靖康之时,志士甩袖而起,募兵勤王、临难不屈,为数不少;及至宋亡之后,忠节之人,视死如归。他们之所为,都足以列入史书以资纪念。对比五代之寡廉鲜耻,宋人之忠孝节义,这其中就与宋时朝廷极力推崇关公忠义气节、义勇报国的宣传导向有着密切的关联。

史书记载,宋徽宗崇宁元年(1102年)封关羽为忠惠公;大观二年(1108年)进封武安王,宣和五年(1123年)敕封“义勇武安王,从祀武王庙”。宋代碑记中就经常提及关羽事迹如“事汉昭烈,誓同生死,守荆州九年,贼畏之如虎”,“讨樊之举,鼓忠义之气,破奸雄之胆,可不谓不壮”,以及“于禁出降,庞德就缚,许下议迁,中原响应,嘘死灰于复燃,续坠绪于将绝,汉事将成矣”等三国史实,还首先将关羽生平概括为“义”。

北宋丞相张商英在诗咏关羽辞曹事中极力夸赞关羽的忠义气节:“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鋩。月缺白易满,剑折尚带霜。势利寻常事,难屈志士肠。男儿有死节,可杀不可量。”


李若水

典故来源

《铁冠道士寄书》一诗及这段典故缘最早出自宋人郭彖的《睽车志》:

忠愍李公若水,宣和壬寅尉大名之元城。有村民持书至云:“关大王有书。”公甚骇愕,视其缄云:“书上元城县尉李尚书,汉前将军关云长押。”诘民何自得之,云:“夜梦金甲将军告某曰:‘汝来日诣县,由某地逢著铁冠道士,索取关大王书,下与李县尉。’既觉惊异,勉如其言,果遇道士得书,不敢不持达。”公发书,其间皆预言靖康祸变,以事涉怪,即火其书,遣其人不复问,作诗纪之云:“金甲将军传好梦,铁冠道士寄新书。我与云长隔异代,翻疑此事太荒虚。”公后果贵显,卒蹈围城之祸。兆朕之萌,神告之矣。公始名若水,后改赐今名。其子浚淳记其事刻之石。

郭彖,字伯象,和州(今安徽和县)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宋孝宗乾道初(1165年)前后在世。由进士历官知兴国军。《睽车志》写于孝宗时。书中大多写高宗、孝宗年间的见闻及神异故事。


李若水故乡

无独有偶,与此同时,宋人曾敏行的《独醒杂志》也记载了这一段:

李忠愍公若水为大名府元城县尉日,有村民持书一封,公得书,读竟即火之。诘其人何所从来,对曰:“夜梦金甲将军告某曰:‘汝来日往县西,逢着铁冠道士,索取关大王书,下与李县尉。'既而如梦中所见,故不敢隐。”公以其事涉诡怪,遂纵其人弗治。因作绝句记之曰:金甲将军传好梦,铁冠道士寄新书。我与云长隔异代,翻疑此事太空虚。公初以书付火之时,母妻子弟惊讶,求观弗获,独见其末曰:“靖康祸有端,公卒践之。”之语。其后二圣北狞,公抗节金营,将死而口不绝骂。则知天生忠义,为神物者已预知其先矣。

曾敏行(1118—1175元),南宋吉州庐陵吉水(今属江西)人,字达臣,号独醒道人,与胡铨、杨万里、谢谔相友善。曾敏行志趣豪迈,慷慨好义,扬善嫉恶,急人所难,把自己的房舍、田地及财物,全部施舍给贫苦的老百姓,自己却周游四方。曾敏行亲眼目睹了由北宋衰败到南宋偏安偷生的种种丑行,也看到了爱国军民的反抗斗争。他漫游江湖间,平生隐居不仕,著书自乐。编成《独醒杂志》10卷,杨万里作序,周必大、尤袤诸名人写了题跋。此书后来收入《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

《独醒杂志》为作者积所闻见而成,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谓:“书中多记两宋轶闻,可补史传之阙,间及杂事,亦足广见闻。于南渡后刘、岳诸将,皆深相推挹。”

生活于同一时期,郭彖的《睽车志》和曾敏行的《独醒杂志》不约而同地记述了同一故事:李若水在大名府元城作县尉,关公便称他为“尚书”,而且信中告他有“靖康祸变”,而李若水最后果然“蹈围城之祸”。李若水当时以为“荒虚”之事,其后一一应验。由此可知,关公在两宋之时威灵赫赫,爱惜忠义之士,梦托金甲将军示警,派遣铁冠道士寄书,成全李若水忠义之节,激励两宋将士民众忠不顾死,舍身取义,名垂青史的作用,为中华民族大义精神的建树,中华民族历史的薪火相传,描绘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作者:关公文化彭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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