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题(三)

秋去冬来,春去春又回,年复一年,不觉两鬓已渐白。

几年之间,他如流星一般惊现江湖,名动天下。

他木讷冷漠,不苟言笑,取人性命在电光火石之间。

没有人知道他的模样,见过他的人都已不会说话。

没有人不知道他的模样,一身白衣胜雪,黑色古剑,飘然如天上仙人。

他似乎不存在于江湖,江湖里却有他的传说。

西门村,苏南一隅,村里土生土长的农民都姓陈,唯独不姓西门。

西门吹雪早年在村口的晒谷场杀过人,后来便开始陆续有江湖人士到此瞻仰剑神遗迹。

他的名声越响,来的人就络绎不绝。

江湖人多是大老粗,也不会如何寻根问底,来了以后都说这里是西门村,于是陈村就这样改名换姓。

当下村里的农民也不种地了,开个茶铺酒馆,都要容易谋生得多。

这段时间,西门村出现的江湖武夫越来越多,村里的农民一打听,才知道京城里出了大事情——西门吹雪和白云城主叶孤城要来一场剑道争雄的比试。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一般来说,武道大宗师甚少比试过招,一来自矜身份,二来拳脚无眼,点到即止又难以发挥。白云城主叶孤城成名多年,一招天外飞仙也是名震江湖的剑招,西门吹雪和他比试,岂不是关公战秦琼的稀罕事?

再加上这一次皇帝陛下御笔钦点比试之地,正是紫禁城的最高处,太和殿顶,每日文武百官面圣议政的地方。

据宫里面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比试当日出入宫禁的信物独十份,每一份都由大内统领头目亲自遴选人选,亲自交付。

这样的武林盛事,如何不让人神往?

他平静的举杯喝茶,听着旁边的江湖汉子眼神炙热的说着比试之事,仿佛与他毫无干系。

这些年,他见尽众生,人如剑,锋芒藏于鞘内。

但那个人那把剑,值得让他锋芒尽现。

他本来在上京的路上,离比试的日子还远,他不知不觉要来到了这里。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袭红衣,总归还是挥之不去。

晒谷场早就不晒谷了,反而成了江湖武夫比试决生死的地方。

场上两个年轻男子,都是一身的白衣胜雪,腰佩黑色古剑,一样的长身直发,若不是其中一个身材高些,缠斗在一起也不知是哪一个武功更高明一些。

场外站了不少人,不乏年轻女子,燕瘦环肥,莺红柳翠,不少人泪眼婆娑,眼角通红,似乎是担心场上的情郎到了极点。

几个粗莽汉子见两人对峙半天,既不出手又不说话,大声喝起倒彩。

两个年轻男子终归江湖经验浅薄,抵不住旁人怂恿,站到场上比试剑法,本来未战已先打退堂鼓,岂料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以静制动,方有此时此刻僵持局面。

此时嘘声渐起,两人只觉再不出手,两人今天都难以交代,忽然高个子见矮个子打了个眼色,并不引人注意,当即心领神会,不再犹豫,出剑便刺。

矮个子也是豪气万千的一声笑,出剑相迎。

场外观战的江湖武夫、往来商贾、赴考学子见两人真打了起来,不禁暴起了一片喝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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