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立 摄
今天，是2023年4月2日，爷爷离开我们整整一周年了。
犹记得，当我还在上班的时候，收到父亲的电话，心里是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位和奶奶一起拉扯我长大的老爷子，在奶奶离开我们的12年后，也离我们而去了；这位一生都比较忌讳死亡的老爷子，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知道走的那一刻，有没有害怕和遗憾。
去年4月1日晚上，在家吃完饭，爱人提议一起去看看爷爷，我也不知道哪根肠子不顺，不想去，后来还发脾气吵了一会儿。爱人当时也觉得我很莫名其妙。但我很快冷静下来，默默换好衣服，一声不吭地一起出门去爷爷家。到了爷爷家，发现爷爷正在发烧，我爸和保姆在打理着。我走到爷爷的房间，叫了一声“阿公”。爷爷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我过来了，还是费力地从喉咙的发出一声“诶”，我听得出来，这声“诶”是经过了浓痰后出来的，不敢再多说什么，说“阿公你先好好躺着休息，先别说话”。然后，我就到客厅坐着发呆。只是没想到，这也是我和爷爷讲的最后一句话。其实这几年，爷爷也算是基本卧床，偶尔起来在客厅里，由保姆牵着走几步，就算是每天仅有的运动了。想想这样的生活，跟爷爷以前的生活比起来，真的是没有什么生活质量。想想爷爷还健康的时候，每天早晨六点左右起来，洗漱之后，喝一杯淡盐水和一杯蜂蜜水，就出门散步去了。回来大概就七点半到七点四十五分，换回居家服后，在宽大靠背的藤椅上坐着歇一歇，然后吃早餐。爷爷很讲究，三餐吃完都要刷牙，一直强调牙齿一定好好保护，不然坏了吃啥东西都费劲，也吃得不香了。加上早晨晚上，爷爷一天刷五次牙。而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天只刷一次，而且还没有爷爷刷的时间久。等爷爷吃完早餐、刷完牙，就会泡上一壶老茶，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当天刚到的报纸，了解本市都发生了哪些事情。记得爷爷跟我说过，每天要坚持读书看报，这样子才不会得老年痴呆。等到十点左右，爷爷再次换好衣服，出门骑着自行车，去街上逛逛。这个点爷爷是把握的很好，夏天，天气比较炎热，爷爷就会提前出门，当阳光烈一些的时候，就刚好回来了。冬天，天气比较冷，爷爷就会等太阳高一些的时候再出门，这样感觉暖和一些。中午回来吃完饭，午休到三点多，起来继续泡一壶老茶，喝完又骑着自行车上街溜达去了。总之，散步和骑自行车是爷爷每天必做的事情，除了天寒地冻、刮风下雨实在没有办法出门。就这样一直坚持到90岁左右。到后来，可能是因为体力原因，就牵着自行车走，时不时骑一小段。曾经自己下班回来的路上碰到爷爷，看到爷爷骑着自行车走在大街上，过去打招呼，然后说回去一起吃饭，爷爷高兴的说好，骑着自行车很矫健的回家。我则骑着摩托车在后面慢慢跟着，看着爷爷这样的身板，感叹这哪里像一位将近90岁的老爷子。吃完晚饭收拾好，要是还有兴致，还会出门去散散步。如果没有散步，就在家看电视新闻联播，到九点凤凰卫视的时事直通车。到九点半，也就开始睡前准备了，泡一杯牛奶，慢慢喝完后，就是日常的最后一次刷牙洗脸，十点前上床睡觉。我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孩子，自我有记忆开始，爷爷退休后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规律，我也一直都挺佩服的，多么自律的生活，这也许就是爷爷的长寿秘诀吧。爷爷，今天是你离开我们的第一年，在那边，你每天是否也跟这边一样呢，喝喝茶，散散步，骑着自行车逛逛街。对呢，如今奶奶也在那边，你俩老爷子老太太又可以像我小时候那样，手牵手一起去散步了。曾经是多不情愿早起散步啊，上不上学都被抓着一起去，如今想再重温一次都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