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写人间烟火气的,趁着夏天刚过,烧烤摊大排档的喧嚣劲儿还没过去。在路边被尚许有着余温的小风拂过半秃的额头,哈着啤酒撸着小串满面油光混着漫天的吐沫星子恨不得喷到隔壁桌上。喝到上头诉说那十年前甚至更久远的嗅事,在推杯换盏勾肩搭背中吹着牛逼,晃晃悠悠走到墙角跟前对着那摊水渍做些不可描述之事。前两天还在想池莉当年的吉庆街,世事无常,今天的标题已经从烟火气转到了寂寥,已然入秋,喝过了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第一杯咖啡,第一杯威士忌后,人也变的格外伤感,秋天总多别离,伤悲秋。
生而总别离,大家都知道死亡是所有人的归属,是无法选择的终点,大抵是为了这漫漫长路显得没有那么寂寞,一路上被安排了形形色色各色人等的陪伴,长短经历不一但终有一别。我有过很多朋友,多到有些人印象都是模糊的。我以前特别喜欢交朋友每个圈子都有很多朋友,有做技术的、有打网游认识的,还有纯聊天认识。通过网络似乎朋友也变得更容易获得,我喜欢这种呼朋唤友的感觉,喜欢因为某些兴趣共同爱好在一起那种基情满满的纯粹。开始是网友,后来变成了现实中的同事,兄弟,但也有更多的人,你已经再也想不起来,只有某些瞬间,你会突然想起一些片段,甚至还要犯个嘀咕,这个人是我么,这件事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吗。随着时间慢慢褪去,原本的纯粹都已然淡去,现在的我更喜欢独处,和朋友交往的能力被遗忘在了若干年前,我甚至开始蜷缩起来变成刺猬的模样,和人始终保持在一个舒适的距离,这样的相处对我而言,更安全更自在,我也不会被伤害。经历的事多了以后,会更愿意享受和对方相处中的快乐,不会再想要去撕扯,不想承受因为亲密导致的压力,但也不太喜欢那种空虚的虚无。当年彻夜畅谈的兄弟,当年无数日夜一起在网游里并肩的战友,当年那个喝醉了把你送回家的那个人,你可能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但是想起来的时候依然会快乐,嘴角会上扬,心里还有点青春那种又涩又甜的味道,淡淡地但还在。
总说人生是场修行,别离应该是最重要的那门课。在我这些年里,有几个瞬间,在我心里其实刻着特别深的烙印,想到了也不是疼,就是很莫名的感觉,会带你回到那个瞬间,你其实已经不疼了,但你依然会觉得当时的自己疼的不能自己,你甚至想蹲下来抱抱自己,给自己大大一个拥抱。很多时候,我们会恨当时的自己无能,那种无力感侵蚀着你内心深处,即使是因为生老病死,你都会想如果我做点什么,是不是会更好。不论是现在的你,还是当时的你,都已经是尽力做到最好了,不要苛责自己,和自己好好聊一下,放过自己吧。在夜深人静时翻看那些烙印的痕迹,细细打量的时候,往往多是对自己的恨、那种不甘。牛文老师今天在群里说,人和人相处就是一场修行,关系永远是修行的过程,整个过程充满了难言的痛苦,也充满了难以言状的逻辑、情感、虚妄,希望和爱,所有亲密关系都充满温暖却又一地鸡毛。她说,糖什么时候最甜,吃过药之后。我说,也可能是没得到在想象的时候。
每次喧嚣过后舔舐自己伤口的那刻,想着自己都已经成了刺猬为什么你们还能伤到我的时候,内心不停咆哮:老子不干了,爱咋咋地。第二天,伤口虽然还有点痒,收拾好所有的情绪和心境,依然会把自己最脆弱的那面暴露出来,重蹈覆辙。慢慢伤口多了,反复结了疤像难看的老茧一样,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容易再撕裂了吧。也可能某天体无完肤以后认识到了深刻本质和自己喝顿大酒做次和解,当然说不定哪天我也成了你们记忆里的那一瞬间。
和今年夏天最后说声再见,拜拜了您呢,秋天的人间确实有点寂寥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