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河》的一点思考(3)

去菩提伽耶的路并不好走,谢旺霖因为不愿意被嘟嘟车的司机“宰”执拗选择了步行,而恰好在路上来了一场大雨。雨中行进困难的他又遇到了那个司机,没想到对方却故意压进泥浆里将他溅满泥水后扬长而去。天黑前他终于走到目的地,空荡荡的街区,无人,但一种力量指引他来到大觉寺。不知道为何要去绕转转经筒的谢旺霖回想自己一路的辛苦,竟然扑簌簌哭了起来。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他写:“我以为自己早已见惯印度各种贫穷的面貌,但到了这地方——‘净土’之上,我却再度被击溃了。”“几乎每栋大型佛寺前,总有那么几个骨瘦如柴,四肢残缺的乞者,或蹲或坐,或趴或跪,或像只重伤的蟑螂那般在地上爬……”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谢旺霖生出许多疑惑,大兴土木建寺的钱为何不能拿去济困?行走在街上的僧侣为何也会对那些乞者视若不见?假如,假如那些乞者中有某个神祗的化身,暂且落到凡俗,就是为了试探人间的“我们”是否已经毫无悲悯呢?

在大觉寺后来的时日谢旺霖选择去菩提树下静坐,他观察信众,也观察前来诵经的僧人;他观察树下的蚁虫,也尝试着体会作为一片菩提叶片的存在。原来众生都不过是在自己本来的位置上做着自己而已,这一点上毫无差别。自己这一程,也无非想去参见另一个谢旺霖罢了。不知道他和“他”,是同性多,还是异性多呢?

菩提伽耶是谢旺霖和自己内心照见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因为他在自己外形已经落魄到极致时遇到了自己在家乡的读者。这些人盛情难却地请他吃饭喝水(这是他自踏上此程后再没做过的事情),领队请他去酒店洗澡才让自己重新有了“人样子”,一位阿姨和领队请谢旺霖接受他们对他流浪的资助,但都被其一一婉拒了,最后只拿了卫生纸和可以写作的A4纸。阿姨说:“看你受苦,我就想起我的儿子,很担心”,他则说:“我真的很好。”

谢旺霖在这里见到世俗意义上最“穷苦”的人,也看到了光鲜亮丽的前来旅游的人,他被自己的悲悯和正直不断提醒着。我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他在经历了那么惨痛的流浪后依然会拒绝旁人的救助(没有恶意的人),甚至吃住都不会多花一分钱,——他是怕自己怀念享受的感受,失去走下去的勇气。而如果真的面对这样的考验,岂不是这一程就白白受苦了吗?

好吧,自觉我是无法拥有这样的意志力的,同时又被信仰的力量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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