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时有个很糗的事。
一个天热的下午,我被发现在沙发上睡了好几个小时。
罪魁祸首是生黄酒(梅州等地叫它娘酒),煮的时候都会加水勾兑稀释,但生的没有煮浓度高会有点度数,小时候物质匮乏,有点嗜甜,以致现在的我有一口参差不齐的龅牙。蒸好的黄酒,弥漫着一屋的酒香,甜度也很够。已经忘了我喝了多少黄酒纯浆,以致那个下午我长醉不醒,把家人吓得不轻。
现在的我还会选择性酒精过敏,只能小酌小茗,唯有黄酒可以豪饮。
以前家里每逢年节都会做黄酒的,我现在想想,可能是那会饮料尚未普及,黄酒很好地担起了饮品的位置。
对于从小喝到到的我们来说,黄酒的味道好像植根到了血液里。每当天气渐凉的时候,我也渴望得到一晚温热的酒,暖心。
可是比起市场卖的,我更愿意自己做。
妈妈的做法我有些忘记了,材料和工具也不一致。跑市场走了一圈,没有看到有酒曲卖,只好转战到万能的某宝,还别说,不仅买了,还根据店家的做法做成功了,虽然做得有点笨拙。
糯米泡4个小时以上,泡到用手捻米,米能散开的程度就可以了。捞起上锅蒸熟。同时准备好凉白开,温水勾兑酒曲,熟糯米饭自然放凉,拌上酒曲,加上凉白开搅匀,让米粒散开。然后找一个适合的容器,将拌好的米饭装进去,压实,中间挖一个洞。这个洞是用来观察酒酿的,也方便酒酿的舀出。
(去年的照片)
天气热的时候黄酒2天就好了,如果天气较冷,就需要给黄酒包个被子或者其他物料保暖,有助于发酵。
舅妈做了一缸黄酒,因为没空每天将酒酿舀出来,做得太多人又不多,每天吃也吃不了多少,怕时间长了黄酒坏掉浪费,酒酿出来的初期,她就倒入一瓶白酒,你猜怎么着,酒不但没坏,酒糟还少了,出浆率更高了。
妈妈给我讲这一段的时候,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可是她从来没试过,我也没有。
她还说有些黄酒出酒酿的时候,有时掀开盖着的被子,可能会发现一锅里有个角落有点红,那是好兆头,如果发展得好,一整锅都会变红,寓意红娘过江。但是这红娘小气得很,如果谁家开始看到有点红,不能声张,如果声张了大家都争相去查看,酒就会不再变红,还会整锅变酸,不好吃了。
同样,这种情况我目前还没遇到过。
我想原理大抵是酒曲中混有红曲,只是那时候小,不懂。
前几天和朋友聊天,她恰好嫁到了翁源,说起婆婆做的菜,字句中都是喜爱,她说跟着婆婆学会了很多菜式,我很是羡慕。
前天梦到奶奶了,昨天是梦到妈妈,我曾遗憾没跟着她们学会很多客家女人都会的技能,比如做什么菜怎么做好吃,怎么做一些家乡小零食,以致现在想吃的只能买,或者想做的时候借助网络,再不然就求助亲朋好友远程指导。
我感谢这个信息化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的时代,让他们可以放心,与生俱来一般的情怀没丢。
就好比最近,风起天冷,我的黄酒也上场了。
舀起酒酿和醪糟,做一个黄酒煲鸡或者熟鸡蛋,或者做一个快手的醪糟蛋花,捧在手里暖暖的,喝进胃里,也暖暖的。
我有一碗酒,可以慰风尘,朋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