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再见—“飞常心 非常行”骑行川藏南线第十七天

连续几天的追赶,身体有了些许反应:手腕、膝关节都有些不适,肌肉也有酸胀。好在一觉醒来,精神满满。

听骑友说,八宿到然乌,逆风强劲,大上坡近60公里,且然乌已是冰天雪地。看来,这会是一段不太轻松的行程。特地早起早走,骑行水平不够,拿时间来凑吧,哈哈。

刚上路没一会儿,天渐渐飘起了雨,很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天地间一片白雾,山上山谷很快积起了雪,所幸路面还没积雪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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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骑友追了上来,我追随他们冒雪前行。雪越下越大,刷刷刷刷打向你的眼、鼻、嘴和脸颊,很快眼镜上就铺上了一层雪,眼前模糊一片,赶紧用手指一刮,“刷”,下来一层薄薄的积雪。

慢慢地,身上、自行车上全是积雪,看上去,每个骑行者都是圣诞老人,衣服上、帽子上全是厚厚的积雪,胸前挂满了厚厚的冰凌,抖一下,积雪便哗哗满地......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空气中飞舞的雪花节奏越来越快,偶尔抬头看去,满世界为白茫茫一片,远山、草原、农田、村庄、树木、野草全都素装银裹,尤其是野菜披上白雪后,一根一根晶莹剔透,格外妖娆别致、引入瞩目。有自驾的朋友在雪地玩耍,积雪覆盖在脚踝以上,一脚深一脚浅地,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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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安久拉山垭口的时候,大家在字牌前兴奋留影,每个人都已哆嗦得不成言语,手指已不听使唤,匆匆照完像,赶紧继续向前—

路面上积雪被来往车辆碾压成冰渣,眼睛被雪水浸润着,脸被连续而至的雪线鞭打着,开始还有生疼的感觉,后来就渐渐麻木了,为了保持温度,时不时把舌头努力伸到嘴周边转圈.....渐渐地,自行车的调速器冻住了,调速时咔咔作响,厚厚的滑雪手套手指部分也完全冻结在一起,手已很难操作……

到处是茫茫白雪,来往车辆匆匆而过,不时有人伸出窗外为我们呐喊加油,看到一辆满载自行车的面包车疾驰而过,那一定是搭车的骑友,内心忽然有些羡慕。也有好心司机停下,想要载我们一程,但羡慕归羡慕,大家仍婉言谢绝。

身子冻得瑟瑟发抖,坐在自行车上,手脚已经麻木,脑子却不敢糊涂,过一会儿便挥动手臂、摔打手套,希望可以把冻结的手指摔开,效果甚微。路过一群身披白衣的牦牛,此刻只想成为它,可以有厚厚的毛发遮风避雪。

骑友们陆续骑到前面去了,唯有广西骑友林承诺,果然人如其名,虽无言语却暗自承诺,一直骑在我身后,默默支持我、鼓励我。每当自己要崩溃的时候,看到后视镜中出现的他的身影,心里立时便充满了温暖、感动和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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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刻,不见了他的身影,一下子慌了起来,赶紧停下自行车,四顾找他,终于他骑行的身影出现在眼里,忽然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冻得少了知觉的鼻子此刻酸酸的......

继续风雪中骑行,机械动作中,慢慢进入然乌镇,没心情惊叹冰雪王国的壮观美丽,直接把车停在老兵饭店门外,跟随店老板娘热情的招呼,进入店内,坐在火炉旁,一杯热茶进肚,许久许久,手脚和身子终于有了点知觉。我和承诺才告别老兵,分别去往各自的客栈。

天已黑了下来,自行车的灯光里,全是连续不断的飘飘雪花,沿着然乌湖慢慢前行,老远便听到羽殊呼喊的声音,我应了一声,她的声音马上就哽咽了,急慌慌到坡道下来接我,我的眼泪也哗哗直流。

进到店内,所有人把我引到火炉边,有人给我脱衣,有人给我递姜茶,还有人给我递来热乎乎的汤,我和羽殊就那样手握着手,眼泪流了一遍又一遍......

雨雪霏霏,无杨柳依依,却有羽殊、骑友以及许多相识的不相识的人的脉脉温情,心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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