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于自己一事无成的肉体、爱自己一事无成的迷人。但失望和拖沓的黄昏更凄美,因为足够诡异。你看,镜中扁平的肉体,如同你一路往北奔赴时的沉默与忧悒。
妈妈,你看镜子,有时对面的眼睛也可以是照见的镜子。你注意到了么,如果你稍微收拢嘴唇,当焦急的呼唤变成撕咬的呢喃,你就能变成妹妹,就是这么简单,就好像长着胳膊却想要飞翔的人,死后会变成白色的翼手猿,就好像连接手指和腰肢的羽翼一旦被水打湿会变成鱼鳍,就好像人不是基因繁衍的载体似的。
别跟我说什么进化或者退化,我从来都不屑于分辨梦境和现实的边界,我也并不在意你是谁、她是谁、我又是谁。想做比做什么更凄美动人。
我还能发出声音,可是声音和事物之间曾经存在过的联系都是已被剪断的银丝,北方果真是地图上更靠近制图人胸膛的区域吗,地图果真是现实世界在头脑继而是白纸上的投影吗,而现实果真是我们的感官所能捕捉到的流变吗?
巨大的爱与悲伤是安静的,巨大的混沌是安静的,我们都是混沌妈妈腹中的胎儿,生是不着边际的,死是毫不费力的,而生死悬而未决。只有肉体这个祭坛可以承载亘古的幻灭与短暂的永恒。
妈妈,你只需抿一抿嘴唇、拍打手掌,就能够惊醒那些被毁灭的妹妹,她们不会走路,却突然展翅高飞,或是潜入了深海,她们获得了解放所以要回到你,真空家乡的无生老母,无生老母的妹妹们都是彼此的情人,你的情人,我的情人。我们的妈妈。(首发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