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疏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幸亏这是杜拉斯而不是杜蕾斯说的话。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
衣柜里面挂着我的白天。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
墙壁上落着我的夜晚。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
床底下躲着我的童年。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
座位上留着你的温暖。
杯子里盛着水,像盛着想念。
窗帘里裹着风,像裹着心愿。
每一次脚步声都踏在我的神经上,
让我变成风中的树叶,
一片片在空气的颤动中瑟瑟发抖。
我就一直等着,等着,等着,
用我所有的热情、耐心,一生中所有的时间。
我就一直等着,等着,等着,
我知道你一定回来……”没错,她会来,并随手递给你一块绿箭牌口香糖,漫不经心地说出'交个朋友吧'。
“人类早晚断送在你们手里。老天爷设计的这套体操是让你们取了用的?给你们点甜头是为了让你们延续子孙,甜头越大子孙就越多,现在人人都只想取乐不想奉献。”真是粗鄙,妙啊!
“过分夸大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差别是一切不如意的根源,在有着无数选择可能的信息时代,'死心眼'这个词基本上可以称作是一种精神疾病。忘掉她吧。”
“他有着小动物一样的眼神,他的温柔也是小野兽一般的,温柔违反了他的意志,从他眼睛里泄露出来。他自己仿佛也意识到了,为此羞愧似的故意表现得粗鲁无理,就像小野兽朝天空龇出它还很稚嫩的利齿,做出不可侵犯的样子。”温柔是你的意志,你是一只刺猬,一只敏感的刺猬,一只容易炸毛的刺猬,一只渴望抚摸的刺猬。
“我对自己说,如果我不能强迫自己以一张平静、温和的脸面对你,我就不来见你。现在,我能做到了。以前,我也不相信一个人的愿望可以大到改变天空的颜色、物体的形状,使梦想具有如此真实可触的外壳,但是现在我知道那是因为愿望还不够强烈。明明,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吧,可能我天生就是个疯子。”孩子躲在壳里,疯子在外面没人搭理。
“所有的气味都消失了,口香糖的柠檬味,她身上的复印机味,钱包的皮子味,我的鼻子已经闻不到任何东西。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我对她的爱情,怀疑一切……什么东西能让我确定我还是我?什么东西能让我确定我还活着?——这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一种较量,不是我和她的较量,而是我和所有一切的较量。我曾经一事无成这并不重要,但是这一次我认了输,我低头耷脑地顺从了,我就将永远对生活妥协下去,做个你们眼中的正常人,从生活中攫取一点儿简单易得的东西,在阴影下苟且作乐,这些对我毫无意义,我宁愿什么也不要。”自我重塑,有点像分裂间期。既然顺从了,又怎么会什么也不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且天下之大苟。
“也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了,但是它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儿隐隐作痛,一想到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儿疼痛而变得了无生气,我就怕了。爱她,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流传甚广的一句话,读起来真是让人心疼。疼痛有很多,在不同的年龄段也会体验到不同的苦楚。一刀又一刀,伤痕会在那里,但是你的阈值也被无限拔高了,你不敢再去爱,却也不怕再去爱。苦中作乐,才是最好的事情。
“对我笑吧,像你我初次见面。
对我说吧,即使誓言明天就变。
抱紧我吧,在天气这么冷的夜晚。
想起我吧,在你感到变老的那一年。”若只如初见,因为那是一切的起点,无限的可能蕴藏在其中,如果知道了故事的结局,你还会出现吗?
问你艺术,你可能会提出艺术书籍中的粗浅论调,有关米开朗基罗,你知道很多。他的满腔政治热情,他与教皇相交莫逆,和他的耽于性爱。你对他很清楚吧?但你知道西斯汀教堂的气味吗?你没试过站在那儿,昂首眺望天花板上的名画吧?你肯定未见过吧?如果我问关于女人的事,你大可以向我如数家珍。你可能上过几次床,但你没法说出在女人身旁醒来时,那份内心真正的喜悦。你年轻彪悍,我如果和你谈论战争,你大可以会向我大抛莎士比亚,背诵“共赴战场,亲爱的朋友”。但你从未亲临战阵,未试过把挚友的头拥入怀里,看着他吸着最后一口气,凝望着你,向你求助。我问你何为爱情,你可能会吟风弄月。但你未试过全情投入真心倾倒,四目交投时彼此了解对方的心。好比上帝安排天使下凡只献给你,把你从地狱深渊拯救出来。对她百般关怀的感受,你也从未试过。你从未试过对她的情深款款矢志厮守,明知她患了绝症也再所不惜。你从未尝试过痛失挚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