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农 村 见 闻
过去在生产队,都是以工分吃粮,往往都是四六开,或五五开,就是工分加底垫(每人多少斤,其余的按工分得)。所以,当时农村还有一句名言:得罪队长干重活,得罪会计找笔戳,得罪保管员吃称砣(铊)!那会生产队里没有什么工副业了手工业的,一门心思的就是种地,没有肥料,地里打出来粮食,所以,社员也就分到粮食。往往队里喂牲口的草,还得走亲戚找朋友的到处去借。因此,队里虽有五本帐(现金帐、收入帐、支出帐、往来帐、库存帐),动的最多的就是往来帐。生产队里当时有正副队长、会计、保管员,人称四大员。外加一个记工员,场上有场头(场头很关键,也是一个重要人物)。每十天一统计工分,每月统计完一公佈,基本上没有错的,除非队长某天安排某人去干什么,记工员不知道,记落了这样巧了有错的,一般来说都不会出现错的。无误后,记录在各各家各人的名下,待夏季和秋季分粮时,便于做分配方案。等这季粮食收获后,晒干扬净,用斗箢子,先称好这箢子多少斤,然后两人抬着入库(在场屋内,用折子屯起来),并记好入仓多少箢子数。生产队保管员去找大队贫协主任,将屯好粮食平整好,贫协主任将用带来的大木印章(大队贫协主任拿的是“大公”,生产队保管员拿的是“无私”),均匀盖在粮食上面。那会手续齐全很严谨,包括平时下午堆放在场上粮食,保管员都得盖上大木印章,第二天动它时,都得有保管员、场头见证,没有动过的痕迹后才能动它,入库的粮食也如此。将屯粮食的多少箢子数,乘以共入库多少箢子,就能得出了这次入库大慨有多少斤了。然后加上以上先按人口分几次,每次分多少,总共加起来,就是这季子共打多少粮食了。最后定下来如何分配,会计就可以做方案表了。比如人口按四,工分按六,按每家每户的人口、工分得出应摊数减去平时已分数,剩下的就是这次最后要摊的粮食数。统统分完后,还有剩余的,多少又按人口分掉。今年这季的总分粮数加上已入库的种子和饲料,就是这季的总产粮,除以种植的亩数,就是单产了。往往一季下来,单产很低,地里打不出来粮食, 所以社员群众也分不到粮食。
特殊环境下,也就会随机出现很多诡异的现象。比如,收割麦子、收割稻子、收割豆子,(还有秋天起地瓜时,埋的满地都是)人们都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挠痒痒,梳梳头,脱裤子,洗把脸,就将割到手里的庄稼,三下五除二,都变成了杂乱无章的乱庄稼了。将有限有棵放在地里,后面有专人专车拉运,所以,那会三亩二亩也只能装一小平车,运到场上。收工时,各人将刷下来的庄稼,恨劲的捆挷,捆好的个子,一人根本背不起来,必须有人抬起来才能头顶肩背。回家走路上累了,只能靠在路边的粗杨树杆子,稍微歇一下,然后必须一鼓作气的驮回家。否则,累了或放地上了,那坏了醋了!你只有看着哭,一个人怎么弄也背不起来,必须等后面有人来给帮下忙,否则,你只有等。
相 亲
我是六六年六月底回村的,八月份,父母之命,媒人之约,母亲带着我去十五里外的媒人家去相亲。
他们同媒人也是从江苏省徐州方向逃荒过来的,都是生意上的人(他们是卖小布的)。你来我往,时间久了,都熟悉了,这也是双方老的看好作亲的。到了媒人家,女方同她大嫂子先到一步(同一条街,相距三百米)。我们到后,媒人同母亲(她们熟悉,我管叫叔婶)作了介绍,我拿烟献给叔婶及大嫂子。婶子一指对我母亲说,是她大嫂子一块来的。此时发现西间(没有山墙,北半截挂着布帘)顶西山靠后墙,床西头坐着女方。媒人叫我过去说说话,此时她们都出去了。我只好过去坐在床东头,头也不好意思抬,只是微微歪头瞅了一眼作罢,双方都没有说话。这样静坐三五分钟,女方起身就出去了,同她大嫂子一起回去了。媒人连她儿媳妇忙着做菜办饭,吃了饭才回来。
一路上,母亲问这问那,说话了吗?看看了吗?怎么样?乐哈哈的,看样子母亲心里是很中意的。没说话,只是歪头瞅了一眼。人家比你强,人有人个有个,又能干,子妹五个,她是排行老四,下边还有个弟弟。回到家,娘见我不冷不热的,边做着活边说,怎么,没相中?别想这想那的,我看就很好!怎回事,事情是这样的。下学回村后,我就和母亲吃饭时闲聊,说经常来我家捣碓的那个女孩。没容我说完,母亲就严厉的说,不行!女孩没说的,但是,人家是来给她亲戚家带小孩,人家亲戚是政府工作干部,三年两年的,调走了,她也得跟着去。咱这单门独户的外乡人,能看中你,不行!绝对不行!(实际,她对我挺好的,即使母亲如此严厉,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打牙肚子咽,只好作罢。老封信思想害死人!由于受到家庭的长期影响、教育和熏陶,没有丁点反抗精神!只有默默地忍受着!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真是人生中的最大悲哀!)
随后母亲又和我说了不少,什么街东的,街北头的、街南头的(家里两闺女,叫我娘挑)外庄的。被我娘以孩子还小为由,都一一谢绝了。还有一个是我表姐,是这么回事,和原来住的那个庄的邻居,我叫婶子的相处特别好,那个婶子有时去娘家(四里路),非叫我娘一起去。一来二去就有了来往。一回,婶子她母亲非要认我娘做干闺女。处在这种情况下,我娘就认了干娘。随后改口婶子叫二姨,一次同姥娘面(婶子的母亲,她两哥一弟一大姐,我都改口叫舅舅和大姨),向我家提亲,是她(二姨)二哥(二舅)家的大闺女(表姐)。当场就被我娘谢绝了,原因是,我娘说我认干娘家姓刘,我娘家(我亲姥爷家)也姓刘,这样说来管怎不好听。再说俺二哥的闺女就是我侄女,管我叫姑,一家人这姑做婆到底有点不得劲,这事也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