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到现在,我见过奶奶两面。
奶奶走的时间早了。奥运会的档口,晚上睡觉的我被妈妈叫起来去门口把对联摘掉。妈妈说,爸爸打电话来了,说奶奶走了。然后我就又去睡觉了,因为第二天有课。
据我爹说,我第一次见奶奶的时候喊得是“后奶奶”,可能从小我就没什么好印象对爷爷奶奶吧。
奶奶爱抽烟,更爱打牌。村口的老太太朝家门口一喊,奶奶从炕上坐起身,右手拿着输液的吊瓶,两只脚小心的从炕上挪到地上,左手插着针头微微抬着不怎么动,两只脚驱上鞋。然后等全身站起来了,小跑似的一踮一踮跑过去,到了打牌的地方,看着有架子右手挂上输液瓶,落地一座,开始打牌。
两只手好像都没有闲过,输完液,顺手一拔。摸兜里拿出烟,点上。边抽烟边打牌。
这是我对奶奶最深的印象了。
奶奶没有和我说过什么。再见她是在医院透析,看着两边的血进来出去,奶奶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记着奶奶的肚腩很大,盖着白被子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好小。
爸爸坐在床沿,双手握着奶奶的脚,不时的搓一搓,抬头给奶奶说:妈,脚真凉。
我还是依旧无言,帮不上忙的我当时隐隐觉着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奶奶了。奶奶依旧没有怎么看我。
在听到奶奶的消息就是医院不待了,回家等死的消息了。
看爸爸发的照片,奶奶躺在一个地方,围着一个口水垫子,嘴微张。不知道是像素的问题还是奶奶那边灯光的问题,看着脸很黄,黄的反光。相比我见透析时候的奶奶,面色感觉反而还好一点,但那是奶奶死了的照片。
至于如何出殡如何下葬就不得而知了。应该,和爷爷一样敲锣打鼓找几个鬼哭狼嚎唱“我要向天再借五百年”的人一样?
只是听爸爸说奶奶死是和大伯叫着一起吃螃蟹有关系,可能是螃蟹有毒?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也可能是人之将至。
08年奶奶去世,那年的汶川很惨,奥运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