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下)

西明与长明一同来到杨府,长明缩回身段,做回了西明腰间的一个长明灯配饰。西明摸了摸腰间的长明灯配饰,大摇大摆走进杨府。

西明快速搜索着杨府大大小小房间、就连旮旯都没放过,依旧寻不到男孩。西明质问着长明,“人呢,魂呢,魄呢?”

长明一着急,又一次变回人形,“没道理啊,我嗅觉出了问题?”就在这时,一缕缥缈的青烟隔开西明与长明之后,扬长而去。“男孩的魂魄”西明、长明紧追那一缕青烟,追到破旧小屋,青烟消散。小屋门被打开,里面躺着一具尸体,旁边还有一位哭泣的男孩在摇晃着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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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乖巧缩回成了西明腰间饰品,西明走进屋,抱着男孩,拂袖几下,西明看到了令人发指的一幕,男孩娘亲为了救男孩不被男孩阿爹杀害,拼死护之,但娘亲最终还是被男孩阿爹残忍用利器砸伤至死。

西明顿了很久没说话,慢慢缓过神来道出,“阿娘是去了幸福的远方,她会在很远的远方为你建造美好家园。”

男孩对着西明苦涩一笑,“就连法宝都不能挽回娘亲了吗?”男孩擦拭着佛珠,“佛珠奉还”西明一直盯着耳饰看着,“姐姐,这个,能否借用七天?”

西明没有说话,长明却着急变成人形说着,“不行”西明凶狠狠瞪着长明,“这孩子只不过是想给自己阿娘照亮远方的道路,就成全了吧!”

长明严肃看着男孩,“他就是用佛珠,放……”西明转身打掩护问着长明,“放什么了……”长明很不情愿掩护搪塞过去,一眼灵光,打起了气气西明的主意,死死盯着西明耳朵,“那耳饰哪有姑娘的耳饰灵光”说完,得意自喜双手交叉搭着看着眼前的西明。

西明的脸拉的很长,长明轻轻卸下西明的耳饰,此时的西明硬撑着平和、笑意的表情包,“是的,用这个,的确会更灵光。”西明无奈又把目光投向到佛珠上,“阿娘魂魄已去地府报到,如有冤情,老天自有安排。”西明再次看看佛珠,“如今佛珠确实不起任何作用,我便带回寺庙。至于耳饰,七日后,奉还于寺庙便是!如时不还,杨府上上下下必遭大难。”

西明还魂护魄,归还至男孩身体。

西明使了眼神给长明,长明秒懂,一起去会会男孩阿爹。

西明、长明来到男孩阿爹卧房,看到恩爱的一对夫妇,一同摇着摇篮里的娃娃!同样是这个男人的娃娃,为什么命运如此悬殊……看来,男孩与他阿娘过的……

长明拉着西明摇摇头,“西明,凡间之事,我们再也不能插手,坏事做尽,自会有报应!!”

西明还是没忍住,用风拍打着窗子,“闹死你们!”西明看着屋内的人们慌里慌张,哈哈大笑。长明无奈摇着头看着西明,“真是疯了!!!”

钟声又一次敲响,卯时……

男孩惊醒过来,泪流满面擦拭着泪水守着阿娘身边,眼睛久久注视着空空的上空。

西明走着走着,越想越虐,“太虐了…太悲了…”一旁的长明叹气说着,“还得去收回被男孩放回人间的冤魂,太累了…”

长明突然想起什么望着西明,“西明…你不会不知道男孩用佛珠放回了好多冤魂去凡间了…吧!!”

“我怎会不知道,那孩子只是就娘急切,又不是故意要放冤魂的,送佛就送到西吧!!”西明苦笑赶着路说着。

西明魂不守舍想着心事,想着想着表情就不对了,情绪达到极点,哭了出来,默默吐出,“太亏了…亏大发了,那耳饰可是我的真身啊!”

长明一声,“啊,快追回!!”长明拉着西明又折回杨家府院。西明、长明看着男孩小心翼翼在给阿娘梳头、洗漱,仿佛在和阿娘说些告别的话语。

此时的西明竟然能读懂男孩的唇语,西明、长明面面相觑,识趣悄悄关上门,默默离开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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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明,卯时快过了,辰时未到寺庙,我们又得增加一条罪责”西明微笑看着长明,点头示意,加快速度。

七日后,男孩带着耳饰来到寺庙,西明看着耳饰比之前还要有光泽,便问了男孩原因。男孩猛然跪下,“任凭处置”西明见得男孩言而有信,爱惜所借之物,又是孝子,西明微微点头,“那就罚你时不时来这里看我,顺便打扫寺庙灰尘,超度亡灵。”西明一本正经说着。

长明不知从哪跑出来催促男孩离开,西明看见远处有几位仙人在等待着,自然明白这些仙人是来抓自己进禁闭的。

男孩也向着西明看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见着,但男孩还是礼貌退了几步,作揖告辞。

西明犹豫一会,急忙追出寺庙,“小女子燧人士也,刚得字,“西明”西明大声呼喊介绍自己,想与男孩结交成友人。

男孩微笑向着西明招手,“吾姓杨,名祯,尚未取字,大恩铭记于心,努力读书,待到金榜提名之时,就是报恩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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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天气如何,男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遵守着约定,打扫寺庙,超度亡灵。男孩时常坐在佛像前说说自己的心事,告知佛主,他的阿爹对他不是很好,好在天资聪慧,阿爹托了关系,总算上了私塾。但这些,西明、长明却看不见、听不到。

西明因偷跑出去,差点弄丢佛珠、耳饰,又因扰乱人间与阴间次序,还了不少冤魂入人间,被关入阴山,面壁思过。

长明因助长主子西明屡屡犯禁规,一并关入阴山,闭关修行。

六载已过,西明、长明因执行任务再次路过寺庙,寺庙翻新,香火不断,香客络绎不绝。西明被一堵墙迷了眼,长明看了西明一眼,认真读者:

“烟灭石楼空,悠悠永夜中”

“虚心怯秋雨,艳质畏飘风”

“向壁残花碎,侵阶坠叶红”

“还如失群鹤,饮恨在雕笼”

没想到没等西明说话,长明拂袖一挥,一溜烟,墙壁变为素雅白色,“洁白怎能被玷污一点肮脏之物”西明点头示意,告知长明,自己不会犯糊涂与凡人相恋,一心只为苍生。

佛晓之时,果然杨禎在等着西明前来,遗憾的是,雷雨交加,西明并没有出现,只在墙壁上留下,“奈何欲使采过之人,称君为亲而就偶,一被瑕玷,其能洗涤乎?”杨禎看见桌上的一块石碱,杨禎满了一脸红色,羞愧回到杨府。

经此事之后,杨禎一心一意为民请命,带着民众建造人间最美的灯火阑珊处。

就这样,过了几载。杨禎又一次来到寺庙,诉说着自己的故事,阿爹最终是带着愧疚去了远方。阿弟并没有与我争夺家产,同我一起建造最美灯火阑珊处……大家过的都很如意!!!

又过几十载……

当杨禎再次踏入寺庙,身穿素雅白衣,虔诚祈愿着,“国泰民安、平安喜乐”西明看着杨禎的背影,“虽两鬓白发,依旧是那位翩翩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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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西明将一盏长明灯放置杨禎床头边,没过多久,杨府悬挂着白色灯笼,杨禎卒。

一世悄悄飘过,上元节又来了一位小男孩,正在偷吃着供奉食物,西明克服了社恐,追在男孩后面,大吼大叫,男孩吓得跑地更快了。

男孩跑,西明追,男孩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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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上空突然闪现花火,西明看着花火,不自觉想起了杨禎,“人间烟火”西明追着男孩直到街中心,男孩读者灯笼上的祝福,“国泰民安”隐约间出现杨禎的身影,素颜白衣,只不过五颗盘扣变四颗,杨禎对着西明诉说着,“平安喜乐便是人间烟火,西明姑娘,可欢喜?”

杨禎微笑的模样渐渐消失在热闹、繁华的人间。西明欣慰看着绽放的烟火回应着,“一身正气在人间,辛苦了!杨禎先生。”

长明不知何时来到西明旁,“走,这次,轮到我们守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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