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蝉不鸣,人未眠,情难断
夜风里,蛐低吟,孤枕眠,意难寻
这个城市孤单的夜里,总会有人陪着你难眠。
那一次的相逢,点燃了苏菀那颗沉寂的心,傅景山就势一缕清风,吹动了苏菀的心池,以往她嗤笑的一见钟情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苏菀决定再去遇见一次,去证实心里发出的心动信号。于是,苏菀每晚满怀期待地去广场等待男子。
然而就在苏荷连续等待的那一段时间里,正是傅景山工作忙碌的日子。作为一家以地铁为主线的广告公司负责人,主要负责洽谈业务,也就是陪客户吃吃喝喝,在酒桌上出业务。然而,随着市场的竞争和饱和,客户的预期要求越来越高,创意部门的创意疲倦,公司业务下滑。面对这样的压力,他花了一段时间来调整公司的战略。
巨大的压力和高强度的工作,一向健壮的傅景山在渡过公司难关之后,那紧绷的弦断了,他倒下了生病了,医生叮嘱要好好休息。傅景山被母亲景兰强烈要求每天回傅家养病,她亲自照顾饮食。自然地,傅景山逃不过母亲每天的催婚。不是直接唠叨傅景山,就是旁敲侧击,每天感叹她这个朋友,那个同学的孙子孙女多么的可爱啊,她羡慕别人之类的。傅妈妈是一位全职主妇,然后自从傅景山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搬出去住之后,而傅爸爸整天忙于自己公司的事业,傅家常常只有傅母。于是当傅景山在家里养病之时,傅母终于找到了发挥功力的对象,每天催促傅景山找对象,家里也不时有她的朋友带着女儿或者别人家的女儿来做客。傅景山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能尽快地好起来回到自己一个人的家里,以便逃脱这魔咒。
而这段时间里,傅景山不知道的是,有一个女孩,不时地在时代广场等着与他相遇。而苏菀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不自然地走向那个遇见美好歌声男子的广场,她已经记不起那个男子的脸,去脑里不停回荡着那抹声音。彷佛一有时间就去时代广场等待着一个期盼已经是苏菀的习惯了。却再没有见着那个男子了。
一段时间之后,傅景山终于恢复元气,又兴致地去了时代广场。时隔一两个月之后的时代广场有了些许变化,又像什么也没变,酷暑快过了的夏天要接近尾声了。他有些感叹,拿出吉他,没有唱的情绪,只是弹了起来。
此时的苏菀正看着渐渐暗沉的窗外,隐隐约约看见了自己的那张疲倦的脸。她不知道她想见的那个男子此刻正在她等了那么久的地方陪伴着孤独与寂寞。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试着笑了笑,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过头继续埋头工作。
傅景山看时间差不多,收拾自己的东西之际,眼睛不自觉的望向了上次苏菀坐的地方,不知为何,苏菀的脸在傅景山的脑子里闪出,他自己哼笑了一下。然而他下一秒便看到了一张坏笑的脸,越来越近,最后傅景山一下子被男子抱住夺取了手里的吉他,拿过久毫无章法的乱弹,刺耳的声音响起,傅景山回头盯着他看,男子被盯的心里发毛,立马将吉他还给傅景山。跟在傅景山身后亦步亦趋,突然间,傅景山停下来,转过头对身后的赵立行一个眼神。赵立行立马上前,挤眉弄眼地说“景山,今晚收入颇丰,请我吃个宵夜呗,再来点小酒,这才是我们老成都人的生活三。”
傅景山瞟了赵立行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不够。。。。就让你们赵局来领你回去。” “别,可千万别,我这轻松日子还没过几天呢。”赵立行立马求饶,一想到他老爸的老究派,他就一个冷颤。
“你说你,每天在科里,不是喝咖啡就是打游戏,无聊再去出个差玩玩,这可都是你家赵局给你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志不在此,每天面对那些狐狸,官腔过去官腔过来。无聊。”赵立行狠狠地叹了口气,想他们家老头子上位多年,官威凌厉,从来是发号施令,说一不二。而母亲是成都市最好小学的校长,也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从小到大,读什么学校母亲决定,交什么朋友父亲决定。而父亲从来只让他交往家世良好的朋友。国外留学回来之后,在父亲的安排下,进了城建局,几年之间,便做到了一个小科长。
“景山,我什么都听从他们的安排,我吃不了苦,也不会吃苦,但我无法接受的是他做主了我所有的人生,我连婚姻都不自由。”赵立行沉默地呢喃,拿起酒瓶不停喝着,喝着。
“你不爱利莲?”傅景山感到诧异。赵家和利家的父母是世交,阿行和利莲年岁相仿,青梅竹马,并在他们18岁的时候订下了婚约。到如今已经快十年了。只是两人迟迟不举行婚礼,任由父母逼迫,两人就是依然如故。此时听到阿行的酒后之言,傅景山心里一个念头闪过。
“景山,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懂爱情,我从来也没有过爱情,爱情是你一直想见到一个人,你会不自主地想她好,想时时刻刻占有她,甚至她的小缺点在你眼里都是那么可爱,你会想她的靠近,那是想到她时傻笑的甜蜜,不见的惆怅,我体会了,我懂了,可是有什么用,屁用都没有,没有,没有。”赵立行愤怒大吼。吼完之后安静地像一个无辜的孩子,呆坐在哪里,一动不动,傅景山心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阿行。阿行从来都是玩世不恭,随心所欲,他就是一个肆意人间的大小孩。
“出什么事儿了?”赵立行只是摇摇头,半晌后继续喝酒。傅景山也不去劝他。阿行需要一个发泄口。他只是静静地陪着他。最后把喝的烂醉的他收拾回到他的住所。
傅景山将赵立行安置在客房,为他盖上被子,关上灯,正当他走到门口准备关门时,他听到黑暗中阿行平静的声音传来。
“景山,我爱上周小雅了,我想要她的爱情,可那却是我要不起的。”黑暗中,傅景山不知道的是赵立行第一次流泪了。
傅景山站在门口望着床上的人,似是想看破这黑夜,久久,“阿行,要聊下吗?” 半晌赵立行的声音低低传来。“我是个看戏的人,时而去演一下,我以为无关痛痒,可是我他妈的居然入戏了,我以为我能潇洒转身,结果看戏久了,不知道人也入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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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便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了主,当我订婚之后,我就对自己说,利莲挺好的,就好好地去爱利莲。但是无论我怎么做,还是没有任何的不同,我和利莲在一起就如同和你们一起。那时候我无法理解你和原媛的感情,更无法理解原媛离开之后,你的悲伤。有时候我在想,我和利莲就这样也不错,有空间给我,但我也知道我们缺了什么,却道不明。”
“周小雅是个意外,认识她都是因为魏东来追的那个女孩子曹艺云。一起出去吃过几次饭,玩过几次。安安静静的一个女孩子,话不多,每当你给她讲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面对她,你总是忍不住想对她讲更多,感受她对你的友好和温暖。”当赵立行在说这段的时候,他没有发现他的声音里透露的都是得意和轻快。半晌之后,“我当时只觉得相逢恨晚的朋友,她不惹眼。但是很温暖,默默地为大家做这做那的。她甚至于我之前所有结交的女孩子都不同,她那么的纯粹,我甚至不能将她变成我的红颜知己,对她不公平。我很烦,我不想去想,随自己的心情,和她吃饭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