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大明寺
大明寺列入扬州行必去的主要景点之一。当日匆匆游完瘦西湖,真的是走马观花,且没有完全游到。譬如那个钓鱼台就没过去,只在远边上看了看,因为它在一条伸向湖中的“小岛”上,不顺路。其实也不绕什么,只顾太赶了。想起来,那时我的身后仿佛有只鬼在催撵着,“快,快,去,去”,不由自主。由南门进入,“径直”北出,往大明寺赶去,好像去晚了,天黑了,赶不上饭点似的。想起来,不无缺憾。
去大明寺,并不为寺本身,而在于寺里的平山堂。我想,很多人都是这样吧。
平山堂,是欧阳修在扬州上任时所建。修在一个不高的山上,即今蜀冈。坐于堂中,目视远山平齐,平山堂名因而得之。平山堂就是以欧阳修为首的文人墨客,官朋士友们,相聚喝茶饮酒吟诗作文的场所,乃风雅之地。我想,相当于现在的作协,一干作家或室中聚会或出门采风之意。
到了大明寺,仍是脚步匆匆。先扫码购了票,即由大门左侧进入。浅阶上去,即见大雄宝殿,殿前炉鼎香烟缭绕。没有直进,按参观习惯的方向往左边一门走去。石门头上书“仙人旧馆”。字刻得很好,不知如何形容。进去一看,原来就是平山堂所在。
百度上,有词把平山堂写得十分美:
“门外建了木棚,棚上爬满藤蔓,走入时一片荫凉。堂前古藤错节,芭蕉肥美,通堂式的敞厅之上,‘平山堂’三个大字的匾额高悬。堂前有石砌平台,名为行春台。台前围以栏杆,栏下为一深池,池内修竹千竿,绿荫苒苒,因风摇曳。凭栏远眺,‘江南诸山,拱揖槛前,若可攀跻’,含青吐翠,飞扑于眉睫。”
又有联道:衔远山,吞长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 送夕阳,迎素月,当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真个是风景这里独好,实叫人心驰神往。
站在堂前一看,目呆词穷,也只好借百度的词句来一用。实景大抵不差。
堂内匾额字画,桌椅器具,门柱窗楹,皆规序整齐,古朴典雅,透着一种高雅贵宾之气。
如果不了解摆物其中的缘故,像我也就看看热闹而已。譬如左上方悬匾“风流宛在”。流字少一点,在字多一点。恰有一位女士给另一位讲解说,意指风流少一点,实在多一点。其实,我不以为然。如果这样理解,一般是把风流当男女事方面讲,如此狭隘,是不恰当呢。郁达夫故居也有一匾“风流儒雅”,风流解为文章风流。所以,这里指文章风流更为适合。欧阳修文章大家,无可置疑。实在说,那些个典故事理原来繁杂,再说未免后人附会的多。我且在于身到此地,一种直观的感受罢了。
紧接着平山堂后面的,即是谷林堂。谷林堂就显得要暗弱些。据说是苏东坡为纪念老师欧阳修而建。
堂名出自苏轼的两句诗:深谷下窈窕,高林合扶疏。据了解,苏东坡也在扬州任过职,以此两点看,也有后人为纪念苏东坡而建的可能性。
欧阳修在平山堂中的作品,我竟没有注意,或是忘了。但苏东坡写的三过平山堂下,是有见的。
谷林堂后面是不是还有个四贤祠?因到此就回身往右出来了,然后去了鉴真纪念馆。
鉴真纪念馆,印象深的是馆中鉴真的塑像。鉴真六次东渡日本弘法,成为日本佛教一代宗师。所以,中国是有恩惠于日本的,文化上有很大的影响。比起美英之流文化的差异,日本犹如兄弟,可这个兄弟对哥哥并不怎么友好。
出鉴真纪念馆,去栖灵塔。登楼上去是需要另买票的。我当初以为大明寺是瘦西湖景区的一部分,其实是分开的,因此,门票也需分别购买。我本喜欢登高望远,既然到了这里,扬州城总要看一看的,岂有不上去之理。买票就买票吧。
上到七楼,远望扬州城,四面绿树丛丛,天地苍茫,城市在绿丛外。南望瘦西湖,半隐在绿树中,根本看不到置身湖岸边上的景致。以为俯瞰是花繁五彩,绿水泛舟,长卷如画,这原是想象。东南方向,观音寺座落在山丛中,黄墙灰檐,映着淡淡的夕阳,很美。景境俱佳,无可词用。它的沉静,与城市和眼前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八楼供奉着舍利,可以拜佛。我并没有再上去。
眺望了扬州城,似乎可心满意足了。下塔来,在台阶上少坐。只听到钟声悠悠低徊,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是大明寺还是观音寺?
出了寺,马路边的小黄车倒不少,全是电量不足。只得往市区步行。
夕阳的余辉愈来愈淡了,走走倒也不错。那一段干净幽静的郊外马路,让我想起杭州的翁家山下来,至虎跑寺那一带,仿佛情景再现,岁月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