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人生帆船的起航,当时还在上一年级,我问了母亲关于生与死的问题,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人一定会离开人世,所以说活着的时候要好好珍惜。虽然我也担心过父母会不会离世,那个时候担心着担心着,我趴在床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亮亮,你哭什么。”母亲进来问我。
“妈,你不要去世好吗,你和爸爸都不要去世。”我答道。
“不会的,你好好长大,好好读书就可以了,妈妈一直在。”母亲这样回答。
小孩子的担心很短暂,从来都是哭完以后不会因为这个事再哭了。我常常流泪,不知因为脆弱还是因为懦弱,考差了我会哭,不仅仅因为回家要挨骂,还因为我知道考差了我就不能让爸妈开心了,受欺负了,我也会哭,因为我知道委屈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母亲也说过我为什么动不动就哭,像什么男子汉,从此以后我更加的忍住眼泪,争取不让眼泪掉出来。
去了新的托管所,我记得托管所老师叫潘老师,家里是四室两厅,她夫妻睡一个房间,孩子们睡一个更大的房间,还有两间房是留做教室的。潘老师很温柔,她不会骂孩子,也不会因为孩子考差了就批评孩子,她一直都以鼓励的方式教育孩子,我们那最大的孩子六年级,最小的一年级,因为年龄差距所以六年级和一年级不会在一个教室里学习,一年级一般都在客厅里学习,而六年级去房间里。
那个时候我语文只能考七十八十,数学稍微好一点,但两门从来没有上过九十,我找不到学习方法,只知道无休止的考试辨别这次学习成果。
“你怎么这么笨呢,你看看人家彪彪(堂哥)考的,人家怎么可以考九十分一百分。”父母常常这样说,我打心底就把自己堂哥当成竞争对手,试图超越他。
那个时候每周都会去一次堂哥家和外婆家,我会羡慕堂哥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的玩具,每次离开道时候,堂哥的爷爷,也就是我叔公,他回拿个玩具给我,对我说:“送给你的,带回家玩。”母亲总会委婉拒绝,说:“不用了,我们家有。”想买玩具的时候我从以前是站在玩具店门口傻傻看着,想去买都会被父母拉走,父母会说:“你考的这么差,不可以买玩具。”
因此我把成绩差当成买玩具的阻碍,我会重视自己考的如何,后来在托管所里,那是我考的最差的一次,好像是我考试前三天发了高烧,考试的内容我没能复习到吧,不过三年级的东西有啥好复习的呢?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随随便便就能考,我那天考得数学是55,很差很差,出成绩那天我哭了,趴在桌上久久不能平静,班主任都来安抚我,说没关系,这次没考好没关系,我们下一次再追上去好不好?
我喜欢这句话,也很谢谢那个时候有句这样的话,我回到托管所,潘老师见我流泪了,给我拿了毛巾擦眼泪,和我说:“没考好吗?没事,别哭嗷,这没什么值得哭的人。”
然而呢我害怕的是面对父母,害怕家人,害怕他们看见我成绩露出的失望的表情,于是我又没忍住哭了起来,潘老师见状安抚我说不会的,父母不会生气的。
然后母亲来接我了,问我考了多少分,我颤颤巍巍地拿出了卷子给她看,母亲见到卷子上大大的五十五分数字,火冒三丈,当时发火骂了什么我也忘记了,只知道那天 母亲推开我,父亲在楼下抽着烟,我冲过去抱着母亲,母亲一把推开,好像她很难过,我也感同身受,恨自己为什么学不到知识,没有考高分。更恨自己让父母失望了。
那天晚上我和住宿的孩子们一块睡,他们给我腾出一张床位,我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因为那天我知道我被抛下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去和家人提买玩具,也开始把想法压制着,因为我知道我没资格获得。
接下来说说我的父亲,父亲似乎活的也很辛苦,年轻的他喜欢开摩托,和同事们一起去越野,很狂野,父亲从省会来到这个小城市生活,因为他的叔叔在这扎根,父亲有个稳定工作,脾气虽然不太好,考差了他也只会发脾气,可能是壮年期到更年期的过渡期,脾气难免会差,母亲也曾说过父亲的暴脾气应该改一改。父亲在我曾经印象里是十分高大的,是个会带着我看日出日落的温柔男人,他有着温柔的一面,也有着暴躁的一面,也许是努力工作的疲倦导致他脾气大,不过我很羡慕他,如今也很羡慕,不过不希望自己变成像他一样的人,我喜欢温柔一点地活着,温柔地活着,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是主动为你散发芳香。
在那之后分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