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卫城两天,碰上两起人命,走哪死到哪,我这跟杀神降临一样,太丧气了,回去得找纯元的道士给算算。
饭馆里死人了,来了几个波斯官兵,揪住老板和厨子叽哩咕噜个没完。得,这饭也别吃了,理论上高红莲中午应该请总坛的领导们吃饭才对,这样算的话,我还能再继续浪荡会儿,要不然换个地儿再吃点儿?
我从小厮那取了马,一路走一路搁路边小摊吃吃喝喝。卫城大街上,东行西进,南来北往的商贾驼队络绎不绝,什么打扮的人都有,非常热闹;路边摊什么吃喝都能买到,走这一路我也是开了洋荤了,倒也是惬意。
"侠行大义,笑醉长空!"一听到又是"侠行大义"这词儿我就忍不住一激灵,一回头,看见一个叫花子,呃不,是好几个叫花子——怎么,这是,丐帮也来了?
毕竟,中原的叫花子,在波斯的地界儿上,一眼望去还是很明目张胆的。
这个叫花子夹着根竹枝端着个破碗呲着牙冲我直乐,其他人倒是没理我,面无表情的顺着我来的方向一直走了远去。
我摸了几个铜板打发了那个叫花子,心里越来越嘀咕。昨儿晚上先是在往生树碰到三大派开会,然后严夏死的蹊跷,今儿长风门的又在我面前杀了几个契丹兵,现在又碰到丐帮,算上我圣火教自己,中原武林十大门派在蔑剌哈卫城看见六个,说不奇怪那是有点假。
我还是赶紧回去吧。想到这我翻身上马,哧溜溜就往明驿赶。
刚出卫城城门,只听得身后喧声四起,勒马回头,只见城内西北方向火光冲天,黑烟翻腾着散的老高,飞灰蔽日,哔哔剥剥的燃烧声爆裂声我在城门外都听的十分真切;四下响起急促的警锣声、叫喊声、东西物件被撞翻在地砸碎打烂的叮哩咣啷声等等,几队波斯士兵快步向火光处跑去,几匹传令快马飞也似的奔出城门,随后城门就被关上了。
得,又出事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瓜田李下的,甭管有理没理,赶紧跑吧还是。
一路加鞭,飞马赶回明驿,看看马厩里,高红莲的马不见了;去她屋门外叫了几声,也没回应。看来这是回来了一趟,骑了马又出去了?去哪儿了呢?
这时候,来了一个驿馆的侍从,手里拿着一个信牍,看我站门口,冲屋里一扬下巴,问道:"没在?"
我说:"嗯,出去了,有事儿?"
"又有她的信了,你给她吧,我不管了。"侍从道。
"得嘞,给我吧。"我接过信牍,心想:又有?
"你们这高红莲也是真逗,你们来这才三天,天天都有从中原过来给她的信,有什么事儿交待完了再出来啊,真不嫌麻烦,别地儿分舵没你们这样的……"侍从念叨着扭头走了。
我接过信牍,一看是中原圣火教的制式,写着"掌旗使高红莲亲启",封口盖着黄羽旗的火封,这是从家里寄这来给高红莲的?天天寄?
要说是公事儿的话,掌旗使出远门,工作一般都上交给总旗代管,这趟出来也不例外,出门儿前,高红莲屁颠儿跑袁细屋里嘀咕了一个多时辰;上级代管的话,有啥事儿都直接决策了,不可能每天给高红莲写信请示汇报;而且就算是总旗写的信,那也是总旗封签,不会盖着黄羽旗的火封。
显然,这是黄羽旗里的人千里迢迢寄来的,以高红莲在旗里的人缘儿和官威,会是谁呢?元止?她能说些什么呢?
我举起信牍迎着阳光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有外封上"掌旗使高红莲亲启"七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