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会,学习任务比较繁重,每一个人都待在教室忙碌着,也没有时间出去,而我却不爱学习,总是敷衍了事,人虽然在教室里面待着,魂儿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天天发呆幻想让自己抓狂,想着不能实现让我苦恼,而被关在了学校里面,没有办法,唯一的慰藉就是那些翻烂了的杂志,《读者》,《意林》《青年文摘》。
每天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除了吃饭和午睡,大多数时间都在聆听,听老师讲解题目,预习新课,复习学过的内容,将近下课的时候,老师还不忘拖几分钟时间,来布置课后作业。
单调的生活充斥在每一天,抬头只能望见黑板,低头桌上都是练习,在这一天天的枯燥生活中,杂志成了我们心中唯一的慰藉。
大的十块一本,小的五块左右,像报纸一样的书刊也就两三块钱一本,每个星期天都是休息的日子,和我一样不喜欢读书学习的人,都跑去买几本杂志,带回学校,短暂的几天就会被翻烂,破破旧旧的。
买来的许多杂志热销的无外乎就我上面说的几种,而我偶然的一次得到了几本《长江文艺》,跟《今古传奇》是一类的排版,前面大半本是一个个中篇小说,后面有一部分是诗词,还有些是文艺范。
我最喜欢上面的诗句,以至于后来我都想找那本书看,只是再也没有找到过。
零花钱不足,根本买不了几本杂志,每天看几页,不能太多,一个星期的时间总要混完才行,闲下来之时,就抄一些杂志上的精彩内容,一般都是最后几句,蕴含着人生哲理,在那每一个无聊而又惆怅的日子里,伴我前行。
至今记得最全的一句:于时间无涯的荒草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遇见了,也只能轻轻的问一句,你也在这里吗,然后转身,相忘于江湖。
在每次失落的时候,看到里面一些文章,就感觉心突然就静下来了,平淡后开始思考,思考之后,就开始写打油诗,自己一句一句的念着,有时觉得十分搞笑,念着念着自己都会变沉默。
记得有一次我很失落,看着外面竹子一晃一晃的,身体就冒着寒气,心情一瞬间就不好,年少时候很倔强,心情不好的时候,全世界都可以不管不顾,谁惹上了自己,都难以善罢甘休,我翻开一本杂志,看到里面写的,眼眶红红的,刹那间就明白了,不能意气用事。
看了许多许多,也抄了许多许多,以为这些就是供自己消遣的玩意,没想过有帮助人的一天。
那时候有一个朋友,小的时候头部摔伤,身体不是很好,我听我同学说过,他有一次晕倒在食堂里,都是他们几个背着他去的医院。
我也曾看到过他在教室里晕倒,情景是吓人的,他坐在坐位上,本来是往后躺一下,没料到一下子头脑发晕倒了下去,当时也是几个同学将他送去医院的。
本来的我是不怎么了解他的,我和他的接触就只停留在一次合作办黑板报的时候,只是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几次编位置我俩居然成了同桌,虽然没有多久。
以前的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小混混,在高中校园抽烟喝酒,不爱学习,喜欢整人,渐渐的坐一桌了才发现,一个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往往不是真实的自己。
他开始给我说一些他知道的事情,也告诉我他身体不好的原因,只是现在基本上全部忘记了,只有一件事我还记得。
他教我唱李玖哲的《想太多》,我唱完一遍,他唱一遍,他告诉我哪里需要停顿,哪里要拖延一下音调,直到多年后的现在,我依然根据他说的在唱想太多,只不过还是只会简单的停顿,也唱不好。
如果高中写的草稿本还在的话,上面应该还有他写的歌词,估计可能当时连同书本按五六毛钱一斤的价格都卖了。
有一天,他给我说:“梅传啊,我要退学了,只是我爸爸叫我给他一个退学的理由,我还没想好”
高一的我还不是健谈会开玩笑的人,我不会去安慰他,于是只能和他一起想一个退学的理由,上课的时候用手撑着下巴发呆,老师们都以为我恍惚神游天外,其实我只不过是在帮朋友想一个退学的理由。
直到有一天,我将从《读者》上撕下的一篇文章给他的时候,我们的沉思才结束,余下了我,他不断的说着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上面说的和我现在想的差不多,我终于有理由说服我爸了。
那次之后,班上就少了他。
直到现在也没有见过。
后来听朋友提起他,听朋友说,在他家乡的街上看见了他,好像是在做生意,还是在干什么,后来没有了联系,就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的那一个小举动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如果以后还能再见,再慢慢诉说,可《读者》,《意林》等杂志,在那个手机并不是很先进,也可以说是管制比较严格不准使用手机的学校里,对我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现在有时候就在想,幸亏杂志上写的文章都是些有进步思想和让人能够感受到温暖的,也很庆幸我能选择了它们,在我的人生中,陪伴我成长。
以前我们用杂志上的道理去规范自己,别人需要安慰的时候,摘抄几句送给她,或是念给她们听,有一股温暖人心的感觉,让我们一起欢欣鼓舞。
现在却是好久没看了,随着时间,我们懂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