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当空,风沙止,纪晓芙缓缓睁开眼看向前方,只见十几个江湖人士站在离自己十米开外的地方,看上去来势汹汹。
纪晓芙转身欲走,一个手戴铁爪的人却冷不防地出现在她面前,前后夹击,她着实无路可退。
“敢问阁下是何派人士?又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纪晓芙定下心神,开口问道。
“在下仰慕峨嵋派已久,奈何一直无缘,今日巧遇女侠,便想请女侠过府一叙。”那人没有报上名号,只是迂回地阐述来意。
此话一出,纪晓芙心下便明了这几人拦住自己是意欲何为,她抽出长剑,道:“阁下既然不肯报上名号,那我只好得罪了。”
只是纪晓芙的长剑刚出,就被那人伸臂格开,而后出掌击在纪晓芙的左肩上。她连退几步,仰躺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正当她想起身再战之时,十几个人将她团团围住,用手中利剑对准了她。
杨逍寻到叠阳时,已至酉时正,镇上寂静得可怕,突然一阵风起,他开口道:“鼠辈之徒,还不出来!”待他瞧清施轻功稳当落在他面前的人后,轻蔑道,“哟,殷少主,你不在总坛助你爹废除天鹰教,来这儿做什么?”
“自然是来与你一较高低!”殷野王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抬起活动活动了自己的铁爪,“好让你知道知道我殷野王的厉害!”
“你?”杨逍左右环顾,确定这道上再无其他人之后,嗤笑出声,“就凭你?”
“足矣!”话音一落,殷野王便疾步朝杨逍奔去。
杨逍不急不缓地使左手挽了个花,他身侧的石子霎时浮起置于他掌下,被他伸指弹了出去,而后他背手紧跟石子迎了上去。
殷野王伸出背在背后那只手,用手中之剑挡住这一击,在离杨逍一臂之距时侧身闪过。两人站定,杨逍抿唇紧盯殷野王手中那把剑,急切问道:“这剑从何而来?”
殷野王笑了笑,将剑来回在两只手间掂量了一下,说道:“原来杨左使识得这剑,那不知杨左使可识得这剑的主人。”
“你们将她怎么了?”杨逍怒目切齿,连忙问道。
“没怎么。”
“卑鄙小人,净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论卑鄙,只怕我跟杨左使比起来,也不过尔尔。”殷野王一跃便上了屋檐,留下一句,“要是杨左使还想要她活命,明日此时,我们在几里外的破庙见!”
次日酉时一过,见杨逍那厮还未赶来,殷野王也开始疑惑了,他看着被点住穴道立在破庙一角的纪晓芙,开口问有此提议的下属:“她当真是杨逍的相好?”
下属此刻也不敢再果断下定论,犹疑未答。只不过片刻,杨逍的到来便解了他们心头之惑。
“把人给我放了。”杨逍负手缓步踏进破庙,侧目看见纹丝不动的纪晓芙,开口道。
“杨左使要我放人,我又怎敢不放,可是……”殷野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杨逍打断:“天鹰教的事,我可以不再插手。”
殷野王笑着看向纪晓芙:“除了这件事,这位女侠还值当你用什么来换?”
杨逍抬脚朝纪晓芙缓缓走去,而天鹰教教徒立刻拔出剑待命,可他仅走了几步就停下了。杨逍直直望着纪晓芙,目光脉脉含情,只见她的眼睛通红,眼眶含泪,看上去真真惹人怜惜。杨逍突然自嘲一笑,逐字道出:“我的命。”
纪晓芙闻言,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要不是她不能动,可定会连连摇首拒绝。
殷野王一怔,似是有些惊讶他的回答,不过一会儿他就说道:“那好,今日,就用你的命来换她!”
话音将落,殷野王便使全力打出几拳,而杨逍就如同痴傻了一般,不还手也不防御,只将目光落在纪晓芙身上,仿佛要将她望透、看穿,才好将她的模样刻在自己的心上。
不出须臾,杨逍便口吐鲜血,侧身倒地,一身白衣仅染泥尘。
殷野王在杨逍倒地后还等了片刻,待确认杨逍气息尽失之后,才率领众部下离开这破庙。
纪晓芙穴道解开后,立马奔到杨逍身边,急切出声:“杨逍!杨逍!”她伸手去探杨逍的脉搏,心中惊讶不已,再回想起自己与他相逢以来的一幕幕,红泪直落。
可在她伤心至极之时,撑在杨逍胸口上的双手竟突然感觉到了起伏感,她立时将他扶起,盘腿而坐,给他输送真气。好似真的有效,不过一炷香时间,他便口吐鲜血,咳嗽出声。纪晓芙上前抚了抚他的背,而后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他站起来,往镇上的医馆赶去。
夜色渐深,杨逍整个人的重量又都压在她身上,她走起来实在举步维艰。她一路走,还一路道:“杨逍,你千万不能有事。”
两人到镇上后,纪晓芙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几家医馆,前几家医馆见杨逍伤得太重,皆不肯医治,好在最后一家医馆接诊了。
直到当夜亥时,纪晓芙才忙罢,坐下没多久,她就靠在床边的栏杆上睡着了,以至于杨逍是何时醒来的,她也不知晓。直到感觉不断有热气扑在自己额上,纪晓芙才缓缓睁开惺忪睡眼,见杨逍已坐起身,还离自己这么近,不由得吓了一跳,僵硬着身子,脑袋直往后靠。
谁料,杨逍竟突然伸出左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与他额头相抵,她伸手去推,却教他将手也抓住了。不过,仅片刻,他便被推开了。
纪晓芙连忙站起身,压下心中的不忍,问道:“你明明可以抵挡天鹰教那些人,你明明可以不用变成这样,你明明可以……”只是她后半句“不用来救我”还未说出口,杨逍就叫住她:“丫头,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点点。”
纪晓芙转过身去,不再去看他的脉脉目光:“那你可以以武力取胜,何苦闹成现在这样?”
杨逍不知何时下了床,站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扳过她的身子,微微低头,缓缓道出:“我是可以以武力取胜,但我不想,我想让你清楚地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杨逍……我不值得。”她长呼一口气,弱弱道出后四个字。
“值得。”
纪晓芙看着他,那认真的语气让她愣怔许久,在想起师父的告诫之后,她还是抬手挥开了杨逍的手,道:“既然杨左使已无大碍,我也不便久留。”说完,纪晓芙拾起搁在桌上的长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P.S.我以为自己会写到《鹊桥仙》那儿!结果!我高估自己了!还开车!婴儿车都不会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