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内心混沌的都是那个梦,凌晨4点50分的样子,他起床穿好外套,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时候伤到了下巴,血顺着刀片留下来混在泡沫里。冬天隧道里这个时间段的流浪汉变多,开始的时候会有人疯狂地抢铺位,到后来已经约定俗成,只有几个刚来的人打破规矩。
大概是凌晨5点,米歇尔从睡梦中惊醒,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推动他这么做,他仿佛带有一种使命感的,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刮胡子的时候伤到了下巴,擦了血的灰白色毛巾耷拉在洗手池旁。
就这样裹紧外套拿起墙角的伞不顾风雪的出门。
凌晨5点10分,隧道里有人拿着一把长柄伞看,从手柄往伞尖看去,仿佛在看伞面是否平整。“这把伞是我在前一个区的妻子送给我的。”他喃喃自语。米歇尔凑过去看,对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米歇尔想要对他做什么似的,迅速把伞收回去抱紧,不时偷转过来看他几眼,看他手里的伞几眼。
凌晨5点20分,隧道口有一个老头忘记收东西,他面前的碗破旧不堪,身边的竹竿下端开裂,米歇尔摸了摸大衣口袋,发现里面没有任何零钱,完整的钞票都没有。不由得裹紧了外套头也不回地走过去。
米歇尔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不久就隐没在风雪里。
凌晨5点,风突然从脚底灌进来。耳边突然听见有人经过,米歇尔不由得抓紧了怀里的伞缩了缩身子,来人没有看他一眼,连同隧道口那个老头一样,他裹紧大衣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些吸血鬼最是可恶。”米歇尔暗自咒骂,脑子里全是那个混沌不清的梦,他在凌晨4点50分的时候起床,仿佛带有某种仪式感的,带有使命的在无尽的风雪里出门。刮胡子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隧道里外都是无尽的黑暗,路隐没在风雪里。
自己当时要往哪里去。
往哪里去?米歇尔抓紧了手里的伞,往哪里去,做什么样的事情,成为什么样的人,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这个冬天越来越冷了。隧道口的那个老头还没回来,大概已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