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梵音,依旧趴在他胸口,抬着手,动作像是在玩弄指尖的什么东西,脸上带着点玩味:“好久没见过这个东西了啊。”
谢金皱了皱眉,也没看到她在说的到底是什么。不过现下感觉身体好像温暖了许多,自己也觉得有力气了些。他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此刻却觉得梵音刚刚说的“拿走”大概不是什么玩笑。
“阿音。”谢金叫她。
“嗯?”梵音没什么防备的回神看过去。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谢金正色道:“除了我们两个人,谁都不能说。”
“那我可以跟你说么?”梵音眨巴着眼睛,往上趴了趴,凑近他耳朵,小声说话:“有人在你身上放了恶意怨念,已经化成恶虫了。子时会出来觅食,咬你的肚子,你才会疼。”
谢金不是不相信她,但让自己去消化这个缘由,还需要一些时间。
余光瞥见两人都一身大红的里衣,才突然意识到昨日是两人新婚之夜。他扶梵音坐起身,将散乱的长发捋顺,去轻碰她看起来乖巧明媚的小脸:“先去跟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请安吧。”
梵音不擅长伺候人,甚至说连自己穿衣梳妆都是问题。谢金只好叫了人来收拾妥帖。
新婚次日,一对新人还是穿戴了喜庆的红色。
谢父谢母按规矩喝了媳妇茶,给了红包。谢母原本对虞家的一些不满,在见到谢金面色较好和对梵音的体贴后,也消散了不少。
“金儿,给清清的回门礼都准备好了,你稍后送清清回门。那赔礼的信函也一并交于长安带去亲家府上了。你要好生与清清交代。”谢金母亲留了人说话,交代一会儿回门的事宜。
谢金拉着人手坐在一旁听。觉出人在被叫到名字时候的动态,用了些力气,把人拉住,自己开了口:“母亲,阿音喜欢叫这个名字,咱们便这样叫她吧。至于回门的事,我今天觉得身子极好,想带阿音一起回门。”
“可你......”
“母亲,带新女婿回门,不是应该有的礼数么。”谢金柔着声音,态度却坚定:“我也不想阿音背后被传出什么不受宠的闲话来。”
谢母再看看两人牵着的手,点了点头,应了:“那你便带阿音一起回门。路上万事小心。让平安在车里多垫两床褥子,你们坐的也舒服些。”她又交代新媳妇:“阿音,金儿身子不大好,你要多体恤他。两人相互照顾才是。”
梵音转头看看谢金一脸的笑意和鼓励,起身点了点头,笑意满满:“我会照顾好他的。”
回门尚且顺利。
如果忽略梵音跟虞家人的不熟,以及虞家表现出的不自在的话。
自小聪慧又擅长察言观色的谢金将梵音可能是代嫁的事情猜出个七八分。剩下他没猜出的,就是梵音真正身份的事情。
而梵音,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除了对吃的喝的住的生活细节的满意,她更满意的是拥有源源不断的恶意怨念来给自己消化。
对人世间的所有了解基本来源于消化怨念顺带提取的记忆,所以梵音其实在善恶观的层面并不太清晰。如果她足够明白的话,就应该比现在更早的,去追寻恶意的来源了。
午膳时候,谢金专门吩咐准备了梵音最近爱吃的几道菜,与她一同吃饭。可这饭吃到一半,谢金突然脸色剧变,整个人痛得坐不住,划跌到地上去。
“阿金!”梵音咬着筷子头,疑惑的歪着头:“你怎么了?”
谢金疼出了一脑门汗,双手死命按着肚子,说不出话。
“咦?”她看见什么,起身绕过桌子,小手直接覆着他的手,放在他肚子上,用了些力气的,揉了一把。
就像是惧怕什么似的,那股险些要了他性命的痛感飞快的褪去。
“阿音!”他额上的汗水没有消去,脸色也没有恢复,苍白着脸色叫她。
“是之前没有见过的,很强大的恶意。”梵音看着手里一团纷飞的黑色灰尘,皱了皱眉头,好像对这东西喜欢,但又很不满。
“阿音。我听到你说过几次的恶意。恶意,是什么?”谢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