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春节了,在外漂泊的游子们陆续踏上了回家的旅程。不管离家多远,假期多短,票多难买,旅途多奔波,钱包多羞涩,都阻挡不了我们回家过年的脚步。当我们几经周折终于回到家了,然后呢?
说好的陪爸妈吃饭,饭桌上却只顾着刷朋友圈、评论、点赞;
说好的陪爸妈聊天,却坐在他们旁边,捧着手机陷入明星八卦无法自拔;
说好的帮爸妈刷碗,却连自己的碗什么时候被收走的都不知道;
说好的陪爸妈过年,却忙着会朋聚友,饭局一个接着一个。
有多少人是像这样自我安慰式的“假装陪伴”?
你的人虽然到了,心却没到。
微博上有一条高赞的评论:“虽然这么说有点不懂事,但我成长的路上他们从来没有陪伴,我该怎么学会陪伴他们。”底下好多人留言表示说出了心里话。
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和父母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呢?
一
过去我常常觉得,回家没什么意思,老妈做的菜味道一般,老爸又总是往外跑,即使一家人坐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可聊。
我的父母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为了这个家起早贪黑,日夜操劳。他们很少和我交流谈心,也不过问我的学习和想法,更不会表达爱和鼓励,在他们的观念里,供我吃穿上学就是对我的爱了。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我觉得我们的心离得很远。
高考完,我迫不及待想离家远远的,倔强地把四个志愿都填了外省的学校。最终,如愿去了千里之外的南京,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不熟悉环境偶尔会想家,但很快就适应了。每次和妈妈打电话的内容就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吃了吗,钱够用吗,不要经常熬夜啊,什么时候放假……当我试图聊点什么,却发现妈妈根本无法理解,而且常常因为店里来了顾客不得不匆匆挂掉电话,久而久之我的兴致受到了打击,打电话的频率从每周一次逐渐降低到每月一次。除了大一的暑假我在家待了一个月,往后的暑假都没回家,我更愿意参加一些社会实践活动也不愿意回家。有时候,我会羡慕别人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想到我和家人之间平淡如水的关系,心里总有些落寞。
二
有时候我觉得,父母其实挺自私的,他们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干涉你的人生,稍不顺从就被扣上一个“不孝”的帽子。
临近毕业的时候,父母多次在电话里提起,希望我回家乡工作,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嘴上嗯嗯啊啊随便应付。见过了大城市的丰富多彩,就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安逸缓慢的四线小城市,我无法想象回家以后的生活,大概和同龄人一样,拼命考公务员,然后在该结婚的年纪找一个年纪相仿看得顺眼的人就嫁了。
有一次,爸爸在电话那头略带哀伤的语气说:“南京太远了,我和你妈一天天老了,万一我有个头疼脑热,你都没办法赶回来。”“不会的,你需要我的时候,一个电话我立马回来。”“我真是白养你这个女儿了!”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见电话被挂断的声音。那一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实在无法认同他们养儿防老的观念。没错,我是他们的女儿,但我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他们的私人财产。我的人生难道不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吗?可是最后,我还是妥协了。但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我觉得父母并不在乎我,他们最在乎的只是他们自己。
三
工作的第三年,我瞒着父母辞了工作,打算只身一人前往上海。我还是想趁年轻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就算最后还是不得不回来,至少没有留下遗憾。我犹豫再三,怀着忐忑的心情告诉爸爸我已经辞职的事情。我猜想他应该会暴跳如雷把我骂一顿,没想到,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平静地说:“去上海之前先回家住几天吧,反正你都给自己放假了!”我能感觉他是笑着说的,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挺任性的?”“我知道你已经决定了,就随你吧!在上海待不下去的时候记得回家!”挂了电话,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我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父母的理解与支持对我是多么重要!
到上海不久,我认识了我的男朋友,两个人的感情日渐升温。一年多之后,我们开始见家长,讨论结婚和买房的事。在上海买房谈何容易,何况男友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东拼西凑还是不够,还有20万的缺口。我不知道怎么向爸妈开口,他们一辈子省吃俭用,我不仅没能让他们享福,现在嫁女儿还得让他们贴钱,感到非常愧疚。付首付的前一天,我还是打了电话给爸爸,他只是说了句:“我来想办法”,第二天就把钱给我转了过来。婚礼仪式上,妈妈泣不成声,她拉着我的手说:“女儿,只要你过得幸福,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爸爸扶着她,一言不发,眼睛红红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父母的爱,他们的爱藏得很深,容易被忽略,但一直都在那儿。
四
中国式的父母大多是不善于表达的,你可能从来没听过他们嘴里说过“我爱你”,却从小到大用行动偷偷爱了你一辈子,悄悄把最好的都给了你。
他们是支撑你的那根最牢固的柱子,也许有些冰冷和坚硬,甚至会让你觉得有些碍事,但是在你脆弱、无助、崩溃的时候,他们总是能撑起你。
人最大的悲哀在于,拿着爸妈提供的物质,学着他们不懂的知识,见识他们没有见识过的世面,体验他们没体验过的人生,到头来,却嫌弃他们如此笨拙。
长大后我们学会了赞美,懂得了倾听,对全世界温柔以待,唯独忘了对最爱我们的人多一点耐心。
这个春节,坐下来,用心陪伴父母。
像朋友一样去倾听他们的苦恼或快乐;
给他们做一顿饭,展示你的厨艺;
一起翻翻老照片,说说小时候的趣事;
陪他们散步、晨练、下棋、钓鱼;
教父母用微信的时候,可以耐心、耐心、再耐心一点,就像当初,他们成千上万遍地教我们系纽扣、系鞋带、用筷子一样。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前半生他们用心血哺育了我们,后半生让我们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用行动来回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