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封为御前带刀侍卫,他的生活发生了一些改变,也已经是成功人士了,确实需要一个新生活模式。
寒门子弟的未来是柴薪的未来,跨越阶级的唯二途径是读书和参军,严格意义上说,他算是颇有才能的柴薪,好字好文笔,身强精武义;上天视万物为刍狗,可好像于他却多了几分眷顾,说不上勤奋,光懂勤奋的人是不适合读书的。
柴火在燃烧前是漆黑无光的。没有实力和资本,在漫漫底层中浮潜;山里的孩子渴望大海,海里的鱼儿未曾探访过陆地“除了生活无所奢望,若说有,也无非是些想要身份交换的白梦罢了,至少身体上是这样想的”他总是自说自话的嘀咕着。他见的不算多,可也不少,诗文中的语言,是前人们通过美学介质跨越时间在未来寻找共鸣的祷文。花江月春秋,笑面含羞红。通过经历而产生的共鸣无疑是真实的,但他没有从中看到目标,却渴望着燃烧。
喜剧不如悲剧,第一次真正想往上爬的时候,不是一贫如洗,而是带着体香和体温的热泪从别人的眼里撒在他肩膀的时候。于是参军,离开了相对舒适的写作环境,只有疤痕,才是社会赋予男子登上高峰的门票;还是会笑,不过少了,还是会写,不过少了,还是会想,不过也少了。和平年代不存在的梯子,随处可见的烂在战场上,他将那次分别视做痛苦,借此鞭策自己,鞭策不仅带来了力量,还带来了权力、财富、名声。
他受的伤已经够多了,身体累了,年纪也大了,深思熟虑的第一次献给了离开。有军功有资历,唯一难办的是家庭和兄弟,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站在殿前,眼前浮现几十载,那些碎掉的牙早已被消化排出了体外。视荣耀为生命,在他先前和现在的职业都是如此,满面庄肃的,接过了佩刀、礼服、挂带,周遭的目光对他来说是迎接的礼炮,他也从经历中知道,这些也是尖刀。
成功人士外表都光鲜亮丽,他的品阶很高,他曾服务于王朝的技巧在这里也是大材小用,有身份有能力,可他不在战场也没有意识到,这里不过看不见硝烟而已。柴火已经烧完了大半部分,安逸的睡在灰堆,可他还有余烬,眼里还有光。“京城之中,不管是否明主,都难逃安逸。”八十万禁军教头在对饮时劝到;灵活一点,他次日清醒时,这是昨晚唯一的收获。告假了一天,他想起当初的模样,灵活而不虚伪,强壮而不僵硬,那是柴薪最初的样子。下午的家庭院里,他满脸笑容的应对着亲人,却直勾勾地盯着炭炉,通常由下人进行的收尾,他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确保余烬熄灭在灰堆里,然后将炭炉刷出原色。
尘埃之中没有绷紧的东西,在那之后他剪掉了脑海中的那根弦,开始享受未曾享受过的一切,同时从容应对着难题,就像以前那样;妻子,孩子,同事,领导,人都不错,都很好打交道;除了吃喝,他开始弄弄花草,学学艺术,琴棋书画,过着与之前竟不大相异的生活,只是换了一个形式。鸟语画冬夏,阖家共团圆。再次进行了经历,开始与后代试图共鸣,但他没有看到目标,却安逸着熄灭。
成功的御前带刀侍卫,进入了新模式,他躺在灰烬里停止了思考。
202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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