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

对于狗狗,我谈不上喜欢。

去年11月,我家迎来了一个新成员,儿子取名毛毛。老公带着儿子把养毛毛的整套装备都给买齐了,什么狗笼、狗粮、狗绳、狗碗……反正有好多,大家都很高兴。

狗狗毕竟只是狗狗,它的屎尿问题始终难以解决,它不会在厕所去,随地大小便是常事,天气稍微热点儿冷点儿,屋子里的屎尿味就很重,这让我难以接受,于是就萌生了想把毛毛送走的念头。

当我给孩子爸提起的时候,他不太乐意,儿子更是眼泪汪汪的乞求:“妈妈,不要送走毛毛,不要送走毛毛。”唉,这倒是真的难住我了。想想毛毛,除了屎尿,其实它啥都好,特别是每天下班回家,首先跑来接我的就是它,我有时候还调侃儿子连毛毛都不如。

虽说是只狗狗,但它特别有灵性,仿佛看出了我对它的歹意。至从我公开提出要送走它时,不知什么原因,它就精神不太好,不像原来,跳得老高的。而且也不太愿意吃东西,我还以为它生病了,但也没发现它哪里有病。他看我也是小心翼翼的,我稍微大声点吼它,它就夹着尾巴回笼子里蹲着。我给孩子爸下最后通碟,尽快找个好人家,送了吧,在健康和狗狗面前,肯定要家人健康。

妈妈就不同意,给爸爸打电话说我要送狗。爸爸赶紧制止我们的送狗行为,他说:“自家喂的狗,不要送,毛毛乖,屎尿我回来带它出去解决。”唉听到老爸如此说,好像自己真的铁石心,有点歹毒。

说起狗狗,被狗咬的经历还记忆犹新。记得是2001年,那时的我十来岁,被别人拴在竹林里的黑狗咬过一回,我就对狗又怕又恨,长大了,谈不上怕谈不上恨,但真的不喜欢。

身在农村,很多家庭是喜欢养狗的,我虽然不喜欢狗,但家里也养了一条,就是中华田园犬,大家喊的土狗。那也是一条黑狗,眼眶周围有点白色杂毛。体型不大,但肥瘦匀称,有点像那种精致的小男生的风格。脾气也不错,虽然爸妈喜欢它,我不反感它,但我从来不亲近它。

2012年五月我结婚了,第二天回娘家,那时候没有私家车,家离公共汽车上车点,都要走半小时的路。吃过午饭,我和老公就走了,身后跟着小黑,我们在前面摆龙门阵,它在后面走一阵,停一阵,又跑一阵,东看西嗅的,狗就是狗嘛,等会就会回去的,我们都没在意。我和老公走了很久,都快要到公共汽车上车点了,居然发现它还跟着我们,我们赶它,它就往回跑,我往前走,它就又跑来,我站着不动,它也居然站着不动,偶尔又东看西看,但眼角余光仍在看我。我赶着赶着,却怎么也赶不下去了,眼角的泪水不知何时滑落,是呀,今天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意义非同往日,难道狗狗也有所察觉。当我们坐上公共汽车离开时,我发现小黑还在上车点徘徊,当我快看不见它时,它那黑小的影子才离开。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放肆奔流在脸上。这个场面快十年了,我记忆犹新。

后来,我要生儿子了,爸爸妈妈要离开老家了,妈妈就念叨:“小黑呀,小黑,你怎么办呢?我们都要走了”。小黑也就瞪着个大黑眼睛把妈妈看着,若有所思的样子,它缓缓坐在妈妈身边,神情落寞地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小黑就不见了,听邻居说,好像是被外头来夹狗的人给打走了。唉,难道狗狗又知道我们要离开,它故意跑在夹狗人哪里去的?不知道,小黑确实没看见了。

小黑呀,小黑,虽然我不喜欢狗狗,但对于你,我却怎么也忘不了。或许我对狗狗的恨和怕就是这样消解的吧。

现在的毛毛,是一条小泰迪,一家人都舍不得送走,听了爸爸的那番话,我也很纠结。只要我一纠结,他们就赢了。于是妈妈给爸爸打电话,说毛毛不送走了,而且妈妈还把毛毛捧在身上念叨:“毛毛,不送你走了,我给公公打了电话。”儿子高兴地跑来,凑在耳边说:“毛毛不送了?”我点点头,儿子眼睛都开成了花:“谢谢妈妈。”“你就把狗的屎尿想办法解决得更好吧!”我给老公说。老公赶紧答应:“放心,我去学习如何训狗拉屎屙尿。”

不送就不送吧,虽然不喜欢,看在小黑的面上,善待这些不能言语的聪明狗狗吧。

不知什么原因,至从昨天确定不送之后,毛毛的饭量居然增加了,今天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狗粮吃完了,而且它又要沿着沙发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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