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看到桂花开,看着嫩黄嫩黄的花瓣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家乡的沙枣花。家乡的沙枣树因开花香味与江南桂花相似,花瓣也非常相似,生命力顽强,故有“飘香沙漠的桂花”之美称。
沙枣树也叫作桂香柳,是很好的造林、绿化、薪炭、防风、固沙树种,是我们西北边疆防风固沙的守护者。沙枣树叶片低矮,生长速度快。晚夏,满树花朵芳香,吸引着蝴蝶和蜜蜂漫天飞舞,一片美景让你忍不住驻足品香大饱眼福。那时的我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放学的路上、去同学家的路上、去打牛奶的路上,顺手折几支满是沙枣花的树枝,回家插在灌了水的瓶子里,放在八仙桌上,满屋顿时香气怡人。
读小学的时候每逢十月沙枣成熟之际,小伙伴们三五一吆喝,我们就立刻背上书包,拔腿跑向离校园不到五分钟的树林,那里有一些沙枣树。那里的沙枣树很矮,如果垂下来的树枝上还有没有被人摘走的沙枣,我们就踮着脚跟,用一根枯树枝把长有沙枣的树枝压下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开心地采摘了。一般好吃的沙枣都是长在较高处的树枝上,当时的我虽然是女生但是不属于文静柔气的那种,所以常常爬上树,把手神的老长老长去够树枝尖上的沙枣。有一次低头猛然看见一只大大的毛毛虫,我尖叫一声嗵一声地从树上摔下来,惹得小伙伴们哈哈大笑。有时候,男孩在树上撇断树枝抛下来,地面上的小伙伴们争先恐后地抢拾,为此常会发生争吵,甚至有时还会开战呢。摘好后我们总喜欢比比看谁摘的最多,谁的裤兜、书包最鼓。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最甜的沙枣我们称之为‘黑屁股’,因为沙枣的尾端是黑色的,吃到嘴里甜甜的,一点也不涩,那是沙枣中的上品,找到这样的一棵沙枣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记得在距家十公里以外有个地方叫岌岌湖,那里人烟稀少,印象中只有两三户维吾尔族人家,我们的家长一般不让小孩去那么远的地方。读初中的时候,跟同学骑车去过几次。在那里,一条大路两边都是沙枣树,树干粗,树冠大,枝繁叶茂,常常可以找到被我们称之为‘黑屁股的沙枣树’。因为去的人很少所以沙枣多而甜。回家的路上,自行车的后座上或是前面的大梁上往往都会坐着人,多数都是男生骑车,女生坐车。大家唱着罗大佑的《童年》“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故乡的沙枣树上长着我贫穷而快乐的童年,沙枣花的嫩黄嫩黄让我乐不思蜀,心心念念。遗憾的是2017年暑期回到故乡,儿时放学后去摘沙枣的地方,是一排排挺拔高大的白杨树。沿着校园的周围走了一圈,再也看不见沙枣树的踪影了。
本周国家教育部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解读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文中指出,‘教师要指导小学生在校内基本完成书面作业,初中生在校内完成大部分书面作业;校外培训机构不得占用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日及寒暑假期组织学科类培训。’如果各地教育部门真正地把该政策落地,不让小学生和初中生再被各种各样的补课班培训班所绑架,把属于孩子们童年的时间还给他们,我想天生好奇、好动、好思考的孩子们一定会有一个将来值得他们回味,值得他们侃侃而谈的童年。多么希望儿时记忆中的沙枣树重新扎根在故乡的某一条路的两侧,给现在的孩子提供亲近大自然的场所,给我们远离故土的游子们一份念想。